听闻噩耗，她像只泄
“嗨，你们上世军赛拿名次，在一线部队出任务，才是军人楷模。我们这些吹空调蹲办公室的，不值一提。”
她有点好奇他的经历：“我看您挺年轻的，80后啊？”
云花尽可能平静地接受这一切，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只能颤抖着身子竭力捂住嘴不要大哭出声。
云花被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扯开了话题。对方很健谈也很友好，对她的每一句话都倾听得很仔细，没想到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聊的还挺投缘。长途飞行的疲劳和离开老部队的落寞一扫而空。她开始期待在北京的生活了。
“这你都能看出来？”
“都是叫我云花。”
“读书呗，读到博士，分配过来就是少校，再工作几年，这不是刚升上中校么。”
“你比视频里看起来还漂亮，特别像那个香港演员，关之琳。”
然后她醒了，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明明是北国早春冷彻的午夜，她的面颊和脖子上却渗出细密的汗珠将发丝卷粘。
她一面点头一面向父亲保证要带母亲去最好的医院看病。
安顿下来后，云花在工作上一切都顺利，主要是配合处里研究，然后和向导们合训。比起在昆山的时候，没有了曾弋的压榨，空闲时间也多了，她甚至能上网冲浪写写博客随笔。
她朝着他跌落的方向一头扎进去……
“可能今天化了妆有点像吧。”
“你平时不化妆吗？”
“你喜欢她啊。”她心说她们长的也不像啊，你脸盲吗？
“不是，77的。”他一边打转向开车起步。
突然，从一旁草丛里窜出一个人影，他朝曾弋的后背狠狠推了一把。
“我素颜很素的。”她很久没被人这么直白地夸过长相。她一向知道自己的脸还没有到精致过人、美丽出众的地步。虽然按蒙古族审美她确实是美女，但在汉人堆里，大部分人都是夸她大气，也就是明里暗里觉得她脸盘子大呗。这人的审美竟然跳出局限，和她趋同了，她也一向很欣赏自己的长相。
“军三代？”
被调来中央一个月后，她白日见不到曾弋，竟让他入得梦来。梦里，他不像平时那么爱笑，只是低垂着眉目，嘴里衔着香烟，盘腿坐在草坪上，静静地凝望着远处热闹的操场，深沉的黑色眼眸里读不出所谓。风吹紧他军绿色的短袖，映着灰蒙蒙的天和郁苍苍的草木，他的背影孤独寂寥。
她的行李装上专车，“从小在这儿长大的，四环以内的地方，全熟。”
坐至天明。
刚洗漱完，云花接到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语气凝重，先是反复地说让她不要激动，然后才告诉她她母亲在年前突发心脏病，过年期间全家都陪在医院，怕她担心就没告诉她，年后了，身体渐渐缓过来了，医生建议来北京的大医院看看，这就带着她妈来了。
她想和他说几句话，张张口却发不出声响，她只是个精神体，而且，她竟然知道她在梦里，这就是清醒梦吧。
“嗯。我一直喜欢这种长相。”他微笑点头。
“年纪轻轻就中校了。”
“云花，是这么称呼吗？我看你档案上五个字，平实也不能喊全名吧。”
他侧过头来看着她，面目真诚：“美女那能叫素吗，那叫清新自然。”
白日里身边没有个熟人，夜里还容易做梦。
“高级知识分子啊，厉害。”云花由衷地敬仰读书人，自己可以算半个牧民，真没怎么念过书。
想他一发不可收拾……
没想到周科长竟然说：“不化更好，肯定也好看。”
“不化。”她平时没有这个习惯，别说化妆了，除了特定场合需要，她裙子也不穿。
“你不是哨兵也不是向导？”除非她的感觉出问题了。
她慌忙上前，想伸手去扶，却看不到自己的四肢。她只是悬浮的意识，她触及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看他翻过去，坠落山崖。转眼，远处的操场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汹涌的海浪和无际湛蓝。而他坠入深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枕在豆腐块儿一样的被子上，眼神松散地停滞在天花板上。
“哈哈哈哈。”他还挺幽默。
母亲是她最依赖最依赖的存在，她无法想象母亲突然离她而去她会怎样。如果年前家人们在病情更危重时通知她，她可能会急得当场疯掉。
“我不是，我是普性别。我们处虽然哨向人员的比例高，但也不要求纯哨向。我这样的人员也有好处，组织上不用担心我骚扰哨兵的精神场以权谋私。”
可惜对云花这样的工作狂来说，平静的日子过久了，就容易着慌。
“猜的。”云花笑笑，心道除非你真是什么杰出青年才干，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有这个位子坐？
这知识分子还挺平易近人，说话客气，作风也算平实，亲自开车也不用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