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小子见天儿地往巷尾寡妇家跑,这是破瓦巷子人人都知道的。
好事的碎嘴子看见就笑说不知道白婶子给灌了哪门子迷魂汤,还有更不着调的,灌了几口黄汤就信口开河,说些林家小子打算坐享齐人之福的荒唐话。
且不说白寡妇只一个六七岁的闺女养在膝下,哪门子的齐人之福,单就这扯上人闺女说事的不着调,但凡被白婶子碰上,定要啐一口,再把手上捏着的几个街溜子的腌臜事拎出来说道说道。
林熙素来知道白婶子是破瓦巷子里出了名的泼辣,但没想到还是免不了不少闲汉的碎语。平时没当面遇上也就罢了,今天他从巷尾出来偏生又听见几个泼皮碎嘴。
“你说那巷尾那个,要再年轻个几岁也多少是个豆腐西施了,就是不知道那下面是不是和姓一样,可别年纪上来了,又松又黑,那才叫个倒胃口。”
等林熙反应过来,他已经因为当街斗殴被巡查的监市拦下来,他被家里人捞了出来,白氏没有去看他。
白氏孤儿寡母的生活艰难,应该是手头抽不开身,他宽慰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但没有把母亲的责备放心上,不过是不让他私自出去罢了,翻墙就是。
巷子僻静处衙役收孝敬正收到巷尾,堵住卖豆腐收摊的白氏要孝敬,手上也不老实,白氏不做声地往后退,面上还是陪着笑,让人结结实实摸了不少下。
衙役闲白氏脸上有伤不好看,净往白氏饱满的胸脯下手,正要一路向下摸着,白氏眼珠子一转,寻常拉家常似的张口道。
“我眼瞅着婶子今天买豆腐时候说,今天市集上的鲫鱼不错,怕是打算晚上顿上个鲫鱼豆腐汤呢。婶子的手艺那确实是没的说,倒是我多嘴提醒说让婶子合计好时间,莫要把汤放冷了。”
白氏手覆上衙役的手背,低眉顺目着,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抽自己,“原是我个蠢笨的,婶子自是管家的一把好手,哪用得着我提醒着估摸时间煲汤。”
那衙役想起家中的母老虎,到底是当初好不容易讨来的媳妇,不看在生了香火的份上也要顾及着当初花的银子,顿时拜了兴致,冷哼一声,振袖打落白氏的手,顺势把白氏往墙根子方向一踹,还没出够气,索性又补了一脚,不咸不淡道,“知道蠢笨下次收摊就利索点,别再让人来催了。”
见没有回应,又伸脚拨了拨头,“听到话了没有,回话,什么德行真是。”
白氏哼出些呻yin声来,勉强回应,“知道了,让官爷费心了。”
衙役知道没出大事,这才放心,行色匆匆走出巷子,还不忘啐一口骂白氏踹地上了还不忘浪叫。
白氏在墙脚瘫坐了一会儿,才挣扎着翻了个身,四肢着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挣扎半天没爬起来,索性头抵着墙腰以上一晃一晃地朝上蹭,也不管额头会不会蹭破皮。
突然腰侧伸来一双手托住了白氏将她扶起来,她侧头一看果然是林家小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本不欲继续任由林熙凑上来。
今天林家主母护子心切,带人跑过来指责她个老狐媚子不要脸,她看着林家夫人又气又急,过来收拾人还张罗着把儿子捞出来的样子心念一动,想起来自己当初养儿子的时候的样子,现在虽明白了自己当初偏心儿子是千不好万不好,到底也感念林家夫人出于一副慈母心肠,倒也受了林家夫人的气。
但让她继续放任林家小子凑上来,继续被人戳脊梁骨,她是万般不愿的。但如今到底是没力气自己回去,小子也是一片好心,她索性就放任自己滩下去,撞到墙脚的后脑勺似乎隐隐作痛,她也不知道自己跟人说了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醒的时候林熙窝在她那个狭小的偏房的角落,见她醒了赶紧爬起来举起双手自证清白,“我一晚上没有半分捷越,都老老实实窝地上的。”
白氏叹了口气,心说也不知小子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关上房门谁知道他睡在屋脚,这会儿指不定流言就满天飞了去。
但是现在把这傻小子赶跑还来得及,“你……昨天晚上都看到了吧?”快说你看到了,没看清也没关系,我会告诉你,像我这样的,每个月都得意思性地让人讨到点好才能安安稳稳地有个生计过活。
“我……我都看到了。”我娘把人打成那样,头发都拽掉了一把,好几处头皮没了,这可怎么办是好。
房间一时安静下来,白氏在等林熙走,林熙在等白氏骂他。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林熙抬头期期艾艾道,“我……我昨天晚上出城整了点跌打损伤的药,正在炉里煎着。抱歉……我是翻墙出来的,没带钱……”
他说着说着见白氏没回应,抿了抿嘴,不知道搁哪掏出一手帕亮晶晶的野果,“我怕你疼采了点甜浆果,你等会尝尝,可好吃了。”
见白氏有所动作,他赶紧把帕子紧着往前凑,看白氏吃了一口,立马眼镜笑出月牙,“好吃吧?”
白氏看了看帕子里的果子,皮薄rou多的果子在光下亮晶晶,没有这小子眼睛亮,她想着。
所以在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