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头儿说,关玉良是我以前的名字。45年光复,我进渖阳做地下工作,改名叫肖石。”& C0 x8 ?' A; ~- ?
老肖头儿抓着朱晓东的肩膀,激动万分地说,他在哪?他活着吗?他好吗?他没跟你提起过我吗?他……
朱晓东高兴地说,我师傅还在在渖阳。他很好。
时间真快,转眼朱晓东也到了看文字的东西需要戴花镜的年龄了。别看他满头没有一丝白发,那是染的。他现在是渖阳一家地方史博物馆的副研究员,仪表堂堂得像 个教授,富富态态得跟个大白熊。自从师傅马德全和肖副校长关玉良都过世後,年富力强的朱晓东,忽然间苍老了很多,内心也增添了不少基督山伯爵式的灰色。除 了工作,他偶尔也去公园、浴池里转转,打个野食儿,消消火。女儿大四那年,领回家一个进家门脑门子就碰门框子的南非人,说是准备和那个油黑鋥亮的南非人一 起去北欧发展。朱晓东只说了句,祝你们幸福,就再也没说什麽。当天,女儿就和那个油黑鋥亮的南非人双双飞走了。
老肖头儿喋喋不休地说,他在渖阳,他在渖阳。他激动得在屋里转着圈儿,说,不行,我得去渖阳。老肖头儿搓着手说,你必须领我回渖阳,你一定要领我去见他。
朱晓东先看了看那些笔记,发现都是些看小说或政论书籍的读书笔记,没有涉及经济方面的事,再看仅有的几本书,也就这本《满洲发展报告》涉及到了经济。再看 那些信,朱晓东逗老肖头儿说,情书吧?老肖头儿刮了朱晓东鼻子一下,说,特爱看别人的情书,是不?朱晓东在这些信里,看到了很多他听师傅马德全说过的名 字,心里便一阵阵激动,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一点什麽。
这回,朱晓东看清了。眼前的这张照片,和师傅马德全给他看的那张照片一模一样。他兴奋地大叫,天啊!他是我师傅!朱晓东便把师傅马德全的事跟肖副校长说了。
朱晓东一脸坏笑地看着老肖头儿,说,你命令我。
朱晓东问老肖头儿,这个关玉良,是你什麽人啊?
朱晓东激动地站了起来,说,是吗?那你信中提到的全子,一定是马德全了?!
老肖头儿说,对,我命令你。马上,他又一变脸,小孩子似的跟朱晓东说,不不,我求你。好小子,求你了还不行吗?面子事。
2002年12月31日午夜24点整,朱晓东的师傅马德全因病在渖阳去世,享年78岁。就在朱晓东为师傅马德全守灵时,他接到了一个手机短信。短信的内容 是:肖石同志心脏病突发,於2002年12月31日24时,在锦州不幸逝世。朱晓东心一沉,他默默地看看窗外星翰灿烂的天,然後,默默地在师傅马德全的灵 位前,点了三柱香,插住;再点上三柱香,再插住。朱晓东看着马德全师傅的遗像,在心里默默地说,好人们,走好!$ n& U; c2 a6 s7 k% W/ \. r
臭小子;看了,可得给我保密啊。朱晓东说,一定。, x& P% V$ ? M* a/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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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朱晓东看到那些信,就预感到眼前的这个老肖头儿,就是马德全思念了这麽多年的爱人;当时,朱晓东便非常想让这两位老人见见面。他看到老肖头儿急得 那样,更感到这两位老人那颗挚热的心,也就更期望他们能早一点、再早一点见上面。何况,这次回渖阳,对他写论文还是有帮助的,何乐而不为呢?这样,朱晓东 和老肖头儿便一起去了渖阳。在渖阳,朱晓东做完了他的论文,老肖头儿也见到了他的老友马德全。0 Z: L4 [1 ]" _ [2 w% c3 p
一个人生活的朱晓东内心的灰色愈加沉重,他走马灯似的换情人,隔三差五地来个419。他在公厕里和人做後活儿,被人偷去两部手机;他开房间和网友玩三P, 被保安抓了个现行,交了两千元罚款,才满足了他不要通知单位的请求。他在公园给一个爱死他了的老头儿做前活儿,也让那个老头儿为他打飞机,被两个小夥儿一 顿胖揍,还讹去了五百元钱,做为那老头儿的感情补偿费。他在网上认识了一个叫做“帅男孩跪求父爱”的体院大学生,两人在浴池的桑拿房里69後,大学生说死 也要认他做干爹,白吃白喝地在他家住了两个多月不说,那大学生竟然不习外地招来了十来个同志,在他家开起了裸体party……' a$ c* T2 g3 I
朱晓东说,我也不知道关玉良就是你啊。
老肖头儿诧异地看着朱晓东,问,你怎麽知道?他拿过那张照片指给朱晓东看,说,这就是马德全。我的老夥计。
老肖头儿爽朗地笑着说,哈哈哈。关玉良就是我。我就叫关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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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眼前这位愿意被别人抽打的前副校长;这位背头鋥亮、红光满面的老肖头儿,说,关玉良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