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束:“......”
钟远萤上完课正好放学,和一帮学生走出来。
这些小孩像林间雀跃在枝头的小鸟,有说不完的话,用不完的Jing力,似清晨的朝阳,生气蓬勃,和他们相处,虽然偶尔被他们闹得头疼,但钟远萤感受更多的是愉悦和轻松。
“人来了。”徐子束前十分钟就把车重新开回校门口附近。
不用他说,付烬也早早看过去。
钟远萤还围着他的围巾,头发编成鱼骨辫,一身杏色的毛呢大衣,温柔好看。
几个小孩同她说话,咧嘴笑着,有个比较矮小的孩子小声说了什么,钟远萤耐心地稍稍倾腰靠近细听,也带着笑。
看得出来,她喜欢这些孩子,也喜欢这份工作。
钟远萤上车的时候,那些孩子还依依不舍地道别:“小钟老师再见!”
车子平稳行驶汇入车道。
钟远萤从包里拿出一支红笔和一沓草稿纸,“付烬你看,这些是我刚刚上课叫他们画的课堂练习。”
“你猜,我教他们画了什么?”
付烬接过,扫了几眼,“花。”
“什么花?”钟远萤笑眯眯地说,“给你三次机会,答对的话有奖励。”
她凑近他的耳畔,压低声音:“奖励你定,什么都可以哦。”
小少爷一改漫不经心的姿态,拿出比高考还认真万倍的Jing神,认真看了眼,说:“玫瑰。”
“不对。”
他又多看了几张草稿纸,对比一番,用出学神归纳共同点的能力,“茉莉。”
“错,”钟远萤故意露出遗憾的表情,“付同学还有一次机会了呢。”
“......”
徐子束边开车边往后看,不免为初次露出求胜欲的付烬捏一把汗。
在学业和事业上难逢敌手的小少爷,终于遇到毕生难题。
静默许久。
付烬谨慎地看完每一张画,才说:“雏菊。”
“哈哈哈哈错啦!”
钟远萤再也忍不住了,仰头后靠,笑得不行。
好半天缓过来,她用指弯抹了抹眼角的泪花,说:“是牡丹。”
付烬:“......”
粉丝们永远想象不到,沅尽也有惨遭滑铁卢的高光时刻。
徐子束把着方向盘,一时没忍住,“鹅鹅鹅”笑了半天,如果不是付烬斜睨过来,他可能会笑岔气。
看着付烬面无表情的脸,钟远萤忍笑顺毛:“付同学这次不要灰心丧气,以后还有机会,请再接再厉。”
他好像很喜欢“以后”这两个字,每每提及,眸光会有些许星亮。
“最后一节课,这些孩子躁动不少,想吃饭的,想快点放学回家的,静不下心来听课画画。”
“我在黑板上示范的牡丹,这帮熊孩子给画成什么样,知名漫画大师都猜不出来,你说对不对沅尽太太?”
付烬:“............”
没人能开小少爷的玩笑,徐子束没敢再回头看,如果是别人,他会在心里默默点蜡,换成钟远萤,他只想点赞。
钟远萤边拿起红笔给这些纸上的画写评语,边和付烬闲聊在学校里面的事,“今天听一班的赵老师说,他们班发现一对早恋的,叫了家长,现在的孩子挺早熟,我们初中那会儿,好像没有。”
付烬安静地听她说话,这种熟悉感让他忆起学生时期,心里最喜欢的时刻便是和钟远萤放学一起回家。
早上她起床和午睡过后,路上还在半睡半醒状态,不太说话,到了放学坐车回去,她便和他闲聊起今天的所见所闻,都是些平淡如水的事,但经过她一说,付烬就觉得漫长的日子都变得鲜活起来。
她永远语气轻快地说着或开心或琐碎的小事,从来不说烦闷难过的心情,看见极端的天气,也只会说:“瞧,那道闪电好大,差点把天劈开,还挺奇特,能见到的人或许是得到了老天的青睐呢。”
车窗外回家的路景总是像似,四季冷暖交替变化,一年又一年,都是她在说,他大多在听。
他那时还没注意到,自己从她身上得到多少有关于开心的情绪。
他自我封闭的世界,单调枯燥又乏味,也因为她,他开始关注身外的世界,记住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不经意间会留意,她说的梧桐树叶像扇子,银杏树叶像蝴蝶,三月迎春花,九月桂花香。
在他的意识里,原本只有树和花的概念,如一段文字,黑白又刻板,她提及之后,这些事物像被描绘了色彩,变成鲜明清晰。
这些是她给他带来的声色世界。
所以他期待以后,有她的以后。
钟远萤对所教的学生都很了解,挑了几张画递给付烬,“这几个孩子可喜欢你了,你装作是我,给他们写点评语吧。”
说到这,她想到什么,又笑着说:“他们做梦要是梦见沅尽给他们写评语,估计得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