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言一身冷汗地醒过来,发现荣钦正在叫她,自己一只手还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舒言看着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确认刚刚那只是个梦。
“荣……”
她想叫他,又一直没有叫出口,只抓着他眼神一刻不离,似乎在反复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在她身边。
荣钦倒是也没抽回手,看了她手腕一眼,纱布看上去不像她自己包的,恰好能被袖子遮住一大半,随后收回目光应了一句:“嗯,回家吧。”
他借力给舒言让她站起身,又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舒言似乎还在梦里,看着他的外套迟迟没有去接。
“我好像说过,感冒了会罚你。”
她做过梦,看起来有些迟钝,他不自觉地蹙眉:“不想生病耽误工作就穿上。”
听到会耽误工作,她果然接过衣服穿上,荣钦无奈地拿过她的包先走,舒言赶忙跟上。
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舒言看看外面又去看他,荣钦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似乎感觉到他的不安,也没有睁眼,沉沉地开口:“先吃饭,再回家。”
然而舒言没想到,他所谓的吃饭,竟然会是一个饭局,慌乱地扫过一眼,连奕凯也在,除此之外,她一个也不认识。
荣钦自然地揽过她的腰,低头在她耳边小声嘱咐:“来不及先送你回去,你专心吃饭,不用管我们说什么。”
舒言很久没有出席过这么多人的饭局,一时有些局促,反倒是紧跟着荣钦。
他注意到她的紧张,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坐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又让服务员加了一套碗筷。
好在席间其他人也不过是礼貌地跟她打了招呼,又继续谈工作,并没有过多跟她说话,舒言也就一直专心吃着碗里荣钦给她夹过来的菜。
盐酥虾、茶树菇、荷兰百合、干贝芥菜,好像她看过的菜式,还不等自己伸手去够,就已经到了她盘子里,她也就无暇顾及别人在说什么,结果吃着吃着,他又往她面前放了一小碗猪脚汤,她正夹着一块百合,看见汤的时候筷子一松,百合掉了。
这是早晨没喝,晚上再补上吗?
她转头去看荣钦,他却并没有看她。
舒言小口喝了半碗,在他耳边低声说话:“我去趟洗手间。”
荣钦只点点头,顺手给她向后撤了下椅子。
舒言在烘干机下面烘手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叫她,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连奕凯。
她对着镜子笑笑:“难得看你穿得这么正经。”
连奕凯不自然地动动脖子,抬手又解开一粒扣子,露出一点锁骨。
“要不是老头子没时间,我才懒得来这种场合呢。”
他身上总有一股少年气,快三十的人了,总是因为穿得太花哨被他老子训,然而转头又把头发多染了一撮绿毛。
舒言也是头一回见他老老实实地把头发染成了黑色,还穿了衬衣,只不过,他挑了最sao气的粉色,衬得他肤色更透白了。
“连叔上了年纪了,你别老和他对着干。”
“我最近才没有跟他对着干,这不还心疼他日理万机,替他出来吃个饭吗?”他痞里痞气地说完,又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舒言。
“我看你今天气色还不错,他没再欺负你吧?”
舒言忍不住笑笑:“你别这么说,他很好。”
连奕凯撇撇嘴:“我问你一百遍,你都这么回答我,可是你好不好,我也能看出来,前些天他欺负你了,你也不告诉我。”
“他没有欺负我啦,你不要总是担心,我这不是都出来工作了吗?”
听她说出来工作,连奕凯倒是每想到:“亏他有点良心,天天把你关在家里,你迟早得憋出毛病来。”
说完似乎又意识到不对:“哎?不是?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去查当年的事?”
舒言一愣,最近太忙,她确实没空去想这么多。
“我劝你现在还是不要着急,我这么多年到处打听,也没有个什么结果,除了当年的新闻,一点内情都打探不出来,当初和你们两家有来往的那些个老油条,到了这种时候,口风倒是紧得很,个个儿都怕成了被萝卜带出来的泥巴,半个字儿都不肯透露。”
他唠叨了半天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舒言,我也不是说你,你……嗨,你别往心里去……”
舒言平和地笑笑:“没关系,这么多年也只有你还在帮我。”
每次看她这么平静地跟他笑着说话,连奕凯心里总不太是滋味儿,以前的舒言哪里是这样的?
她上山下海,没一刻闲着的,有一回他们一群朋友出去爬山,他没站稳,从山坡摔了下去,还是舒言眼疾手快地抓住他一条裤腿儿,众人在后头连拖带拽地把他给薅了上来,结果把他裤子扯掉了一半,露出来他里面的闷sao的大花裤衩,被同伴好一顿笑,哪怕他也是个混世魔王的性子,还是尴尬得满脸通红。
结果舒言豪迈地揽过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