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乔歪着身子躲开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韩谦道：“我的职责是保护好你，我只听从陛下，得罪谁都与我无关。”
“活该！”
江映黎又气又心疼，恨恨地戳他眉心：“一再告诉你这段时间不要生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看重晏云思，非要在这个时候去招惹那人。”
凌霄给他的命令其实是，保护好晏云思，他要做什么都由着他去，只注意不要让他受伤。
出城门往西走是宽阔官道，行
“你姐姐很担心你。”他的嗓音低沉而蛊惑。
晏云思被派到津州巡视，江青乔仍是愤愤不平，只是突然被人捅出来江家势力下一人冤杀百姓强占土地。土地是百姓的根本，历朝历代末期动荡四起无不是因土地不均，豪绅敛田，百姓无依无靠。凌霄出身寒苦，清楚民心稳定的基础，最看重的也是田地。这事被抖落出来，凌霄大动肝火，江青乔也不敢再提晏云思的事了。
他想，凌霄就这么自信，在远离他的地方也敢赌自己不可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抑或是他预料到京城里要起风波，而这会是和江氏有关么。
没良心的。我若偏心他，怎么就不罚你？从前你胡作非为惹了那么多事，我可曾同你较过真？由着你胡闹，不就是不想让你天真无邪的性子受拘束吗。
所以江青乔意图伤人能够一再被阻止，晏云思挥鞭子却没人拦得住。
凌霄离他很近，气息扑了满怀：“青乔，你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欢你，知道吗？”
凌霄没有见晏云思，调任的旨意是韩谦带到晏府上的。
江青乔被她戳得往后仰：“疼！”
“那日你本不必拦他，只要江青乔不出事，无论发生什么都总好过得罪他。”
凌启这时候午睡醒了，江青乔把他抱在怀里逗弄，小猫小狗地一通浑叫。江映黎看着他们打闹，心情却是愈发的沉重。
而启儿——她想到凌启，游移的心绪终是定了下来。凌启的存在，已经决定了她必须放手一搏。
“什么？”晏云思皱了眉。
韩谦看他略微出神，忽然生出几分好奇，令凌霄念念不忘的少年时的晏云思，到底是什么模样。
“那天打猎我本不该出现的。是陛下说，江青乔在您手上吃了大亏，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因此得知您应邀前往猎场，便命我探看局势，若有不测，务必护您周全。”
晏云思仍唤他韩统领。韩谦道：“不是韩统领了，是韩右卫。”
身前这个男人对他有一种危险的吸引力，让他畏惧又兴奋，渴望带来一些不由自己掌控的痛楚。
韩谦揭过此事不提：“陛下此次将您调离京城一是为了表态，二也是为了保护您。京中并不太平，离开这里或许反而更安全些。”
江青乔愣了一愣，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只觉得心中涨满了无限的柔软。
“是，我会去见姐姐的。陛下，青乔告退。”
晏云思也不意外：“你和江青乔对着干，贬职也是意料之中。”
他在晏云思面前，总无端有些拘谨。
他想做些什么，潜伏已久的欲望在作祟。他不是天真无邪不知世事，懂一些不可言说的欢爱，可是在凌霄面前，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被动地、全盘接受着他随心所欲的牵扯。
晏云思倒没想过凌霄会因为江青乔就轻而易举地把他送走，他明知自己对离开他这件事求之不得，花了那么多心思绝了自己的念想和心气，岂会因为一个江青乔就轻易放手。
那简直称得上是耳鬓厮磨了，一股热流唰得涌上头顶，在他这样若有若无的暧昧下不堪一击。江青乔全身几乎都烫了起来，有一种被摧毁的冲动。
韩谦不自在地笑了笑。
待到叔父进京，清肃朝纲降服凌霄拨乱反正，天下终将归还江家。可这个弟弟仍是顽劣心性，养尊处优地长大，却狂妄跋扈眼高手低，只识斗鸡走狗，一心扑在那个本该对他们俯首称臣的男人身上。
他放柔了声音，如划过肌肤的丝绸，水一般的熨贴：“青乔，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我心里，有几个人的地位比得上你？”
晏云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定了定神，道：“有什么好防着我的，我还能杀了江青乔不成。”
他可也会长街纵马，肆意明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沉静从容，如一滴淡墨，滴落水中，倏尔消散。
江青乔从那股令人战栗的快感中抽离，这种难以言喻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喘息。
江映黎看他的狼狈样子，到底是说不出重话了，“你若真对他有意，待到事了，把他送到你手上，不是任由你玩弄？再忍耐一段日子，到那时，第一个杀了晏云思给你解气。”
江青乔道：“那是自然。”
他的心脏在狂跳，双腿竟有些发软，一直到翡月宫才平息下来。
凌霄拍拍他的脸颊。江青乔眼睛亮若星辰，他知道凌霄满意自己只由他掌控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