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神归位,长眠山中修养。东神重伤,由麒麟神君照料,五年后重返神界。青龙复苏后又动本源,辅门下三仙渡劫晋升,送其往各自属地,元气大伤,遁入龙池。
此后青龙殿空无一人,日月交替,妖兽更易,结界消散。
一日。有赶考文人误入山中,杂草丈许,小径依稀可见。文人系马山脚,入山歇脚,见一宏伟轩榭,有字题“青龙殿”。文人大喜,疾入内,见无人,卸袱,游至后山返。双目盈盈,两手颤颤,心中忽有山海欲出,兀自寻案坐下,不眠不休五日,洋洋洒洒写下奇闻异录《青龙逸史》。文人搁笔,昏倒于一地纸墨间。复醒时,已不知何时,心想必已错过考试,便动身还乡。山脚马悠然摆尾,跃而嘶鸣,其声浑厚非常,欣然欲奔。文人骑马,二者一路不食不歇,至家门。院内妻子粗布裹头,隐见银丝,一总角绕膝喜。妻见文人,手揉目,复以袖拭目,而后上前拥哭,子入屋唤老人。
文人销声匿迹有八年余,如今容貌不改,恭立门外。全家欢喜,设宴,左右邻里蜂拥而至。众人问此年间何去,文人将这几日经历事无巨细,一一道来,并拿出《青龙逸史》手稿,读上章许。后众人每晚聚集,听文人说书。不久,故事传出十里八乡,有茶楼说书人欲购其手稿,文人不肯,只讲故事叙述一遍,由说书人自行传说去。
久而久之,文人名声大噪,青龙神君更被传得神乎其神。有好事者欲寻此殿,此时山中已被往前门仙修复结界,凡人再不得入。
对于青龙神君归属,下界儒道二教各执一词,然广为流传的却是——青龙神君已见物情,自此无言无欲,归隐深山。因而青龙也成为隐逸的代名词,文人墨客间掀起以“青龙”自诩高洁隐士的风气,又传入青龙殿仙童耳中,恐触怒青龙神君,遂降罪下界,连下五日暴雨。又托梦浪子游童传唱青龙神怒的童谣。至此,民间无造次者,信之者书写教义规矩成册,青龙信教无心插柳竟成了当时最规范规矩最严的教派。
原殿中三仙,虽各守一方小国土,但在青龙销声匿迹这些年月,依旧担负着整理祈愿折事务,青龙遂痛痛快快睡了千百年。
这千百年里,白虎神出世,战功赫赫、声名鹊起,人间西土成了最繁荣之地。白虎堂往来宾客不绝,然白虎不常在。
白虎常出没于朱雀苑,二人称兄道弟众仙家已见怪不怪,而因白虎乖张孤傲,与朱雀性格迥异者,不乏有私下妄议者。又有传言说白虎仙晋仙前师从青龙,因而这性子不与人近。此猜测得众仙家点头,因而三位神君常常被放在一起讨论。
“你不准备去看看他吗?”
“哥哥自己想见他,何苦赖到我身上。”
“是他亏欠我,理应他来看我。”
“如此说,我又亏欠了他什么?”
“你啊,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