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断断续续一连下了几日,天也一直Yin着,他们没有离开这,总是玄策白天去附近溜达瞎逛,晚上两人缠绵在一起,安静的听雨。玄策会同铠说一些白天的事情。
“我白天好像被人看见了,没关系吧?”
“你以虎形示人了?”
“没有,我变成小孩模样的。”
西边这方土地已多年没有守护神庇佑,民间传说的神仙也是各信各的,玄策哪着张地图四处看,哪条道通哪座山都摸清了,也没找着几个像他祈愿的人。
小孩儿终归是小孩儿,看扎堆游戏的伙伴也会馋眼,有时候会跑到人家家里去,坐在旁边看一家几口人围桌吃饭。玄策一连串了几户人家的门,推开某家门发现里面没人,桌上有字条,破旧神龛里挂着张凶神恶煞的白虎画像。
玄策喜上眉梢,心想你的诉求我必定满足。
翻开一看,原来房主人早些日子去城里赶集,往来要半个月脚程,家里托给邻里照料。那字条留给家里小的,说是下雨了把玉米收进柴房天晴了再抱出来晒。
玄策无语,晃去了其他地方,路过院里那一地玉米时,顺了一个啃。味道不很好,但他还是啃完了。下午下起雨,准备回的时候又想起那字条,鬼使神差的回了那屋。
村民都各自忙着收自家衣服谷物,那家只有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一次抱三个玉米跑起来还要掉俩,柴房院里跑一趟要好一会儿。玄策趴在屋顶,趁着小孩跑进房里的时候就偷偷帮着运几个进去,挑拣些边上的,缺了也不至于太明显。
正忙活着呢,邻居小孩带着家里大人跑过来,差点把玉米飞来飞去的场景看个正着,不得已之下,玄策显形。来人见玄策只是面生,但也没多问,只当是什么沾点边的亲戚朋友来帮忙的,那家小孩看他也没多问,当是邻居带来的帮手。
就这么忙活了一阵,大人走了,就剩他们几个小孩,这群孩子里就玄策最年长,小屁孩们又好气又想同他玩。玄策怕说多了露馅,胡诌了句要回家吃晚饭了就一溜烟跑回山里。
说起这个,玄策眉飞色舞。铠不难看出,他多希望有几个玩伴,于是在他胸口龙鳞链里注了点灵力,说:“把你能力封住了,只管去玩罢。”
这样一来,铠见玄策的时间就更少了,耳根子清净的时候,铠也悠闲,饮山泉阅古树,偶尔临溪垂钓。钓一条吃一条,小个一点的留给玄策。玄策也会回礼,带几只野兔子山鸡之类的,还全是褪毛去皮,处理得干干净净的。
那些皮毛的去处也不难寻,就挂在他腰间肩头。玄策给自己造了个身份,说自己是住在山里的猎户,所以三天两头抓野味给他那几个小跟班加餐,大人一起处理好了,吃一些剩一些。
皮毛和兽齿装饰下来,玄策确实看着像个山野猎人。
在一些日常琐事里,铠听到的人名渐渐多了,玄策还会说一些土话,那语气神态也十分鲜活,完全和当地人同化了。
就像真正的人类小孩那样,白天务农赶牛玩泥巴,晚上摸鱼偷瓜捉萤虫,偶尔留宿挤在大通铺上,和小伙伴们抢被褥,又或是闯祸了被叔叔婶婶训个狗血淋头。
只有Yin雨天的夜晚,玄策会被拉回现实,迎承欢愉的感觉很好。可每每结束,玄策就会想,他为什么会做一些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不做的事情。
“这样是不对的,这样不正常,不是吗,铠?”
“你问问你吃的那些兔子,看它们觉不觉得交配不正常。”
“可我不是兔子,也不仅仅是老虎,我是人……我是神仙了。”
诸如此类的对话,铠听的厌烦了,就会下咒让他闭嘴或是睡着。只有睡着的玄策才会重新露出单纯可爱的笑容。就像他白日里看见的那样。
就像他不放心时,偷偷下山去窥探玄策行踪看到的那样。美好得令他感到刺眼,是嫉妒吧,羡慕吧,亦或是其他什么,内疚吗?
好在梅雨季很快过去,夏季至,太阳高照,暑气逼人。月儿分明亮堂堂的,玄策却总是跑回来找铠,非要和铠挤一个塌上,还要拽着他衣服。玄策总是梦见,有月亮的夜晚,铠一言不发走掉,把没有灵力的他丢在这里。
不再做那种事的话,铠会不会不要我。玄策躺在草地上,铠端着不知何来的酒,也信步而来观夜景。
“你喜欢这里吗?”你觉得我怎么样?
铠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像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样。这搞得玄策紧张起来,就又问了一遍。
“我需要喜欢这里吗。”
“总归是不讨厌的吧?”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嗯。”
“我今晚可以跟你睡一起吗?”
“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
“婶婶说大孩子要学会一个人睡,但是阿忘不肯,还是缠着要跟婶婶睡一起,婶婶也拿他没办法。”
言下之意是,铠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