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刘绫就担忧自己和陆昭茂产期相近,照顾不好儿子,结果八月里苞谷还没收呢,里正就传达了朝廷的命令,北境所有十四以上的岁男丁,除去已经嫁人的,剩下所有人都要去边境修筑防御工事,九月中旬收完苞米就出发,到腊月回家,而且不允许以钱代役。
这就意味着陆家除了刘绫、柳朔、陆昭茂和在镇上上学的陆昭荣、陆昭茗,其他人都要去服徭役,“徭役”这个词恐怕是农家人最不愿意提到的字眼,想到前朝的徭役,最惨的一次十人去两人回,大家都打个寒颤,就有不少人去里正家里问,里正只好将所有村民都召集起来。
“大家伙放心,我之前都打听清楚了,这次徭役就是让咱们去干活的,干完活就回来,不用担心别的,咱们是新朝初立,修这些也是为了抵御北蛮,咱们圣人就是北境出身,知道咱们日子苦,帮咱们减赋、分地,现在是朝廷需要咱们帮忙了,咱们能不帮吗!”干活大家不怕,苦点累点也就过来了,大家就是怕有命去无命回,里正这番话就是为了让大家安心。
知道无甚危险,大家也就放下心来,准备秋收了。陆家今年也比较特殊,家里有两个人大着肚子,若是男丁一走家里就只剩下陆昭茗这个垂髫小儿,大家都放心不下,一家人一商量,决定让柳朔每天辛苦些,先铺子、村里两边跑,等到刘绫快足月了就先关几天店,在家里守着。一来可以帮忙,二来也算是提前给自己攒点生产知识,柳朔也是十分愿意的。
这段时间一家子都忙着秋收,忙着准备行囊,九月十一这天,陆昭茂正在炕上翻找炕柜里的东西,给林永安准备东西。此时他的肚子已经比单胎临产的孕肚还要大了,沉甸甸的坠着,他只得撑着最近变得粗壮的腰肢,托着腹底,侧着身子翻找,也得庆幸炕柜不算太高,可时间长了,仍然觉得坠得腰疼。
林永安恰好进来了,“诶呦,我的祖宗,赶紧躺下歇会儿,一会儿我自己收拾就行了,你现在啊,保重自身最重要!”说着就过来扶着人靠坐在炕上,手习惯性的帮他抚摸肚子。“哼…没事,他俩今天挺乖的,没怎么乱动…呼…我就是想着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装进去的,就是现在肚子太大了,坠得慌…呋…”
林永安虚靠在他肚子上,听着孩子们的胎动,感受着胎儿们的踢打,嘱咐陆昭茂道:“可不坠得慌吗,到底是双胎,这才七个多月,就比怀慈儿那时临产的肚子还大了,俩孩子还不安生,一直动个不停。我唯一觉得比怀慈儿那时好的一点就是你胎宫发育比起之前好,不至于孩子们一踢就腹痛难忍。还有,我不在家这几个月,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们,凡事别逞强,我怕是赶不上你生产了,生了记得给我去个信儿。”
陆昭茂点点头,“放心,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生下他们,你在外面也要保重自身,要知道我们父子四人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回来。”其实陆昭茂心里还藏着一件心事,但怕他担忧,就没说出口。最近几天他一直觉得脐处有些疼,他自己曾偷偷看过,脐口已经有些肿胀了,而且身下也开始出现一种难言的憋胀感,这一胎生产起来怕是有些难。
带着对家人的无限留恋,陆家的男人们出发了。
陆昭茂虽说答应林永安不逞强,可干起活来还是不肯含糊。本来刘绫提议让陆昭茂带着陆济慈搬到陆家院子住,也便于相互照应,可陆昭茂想着家里还有三头猪、十来只鸡,柳朔既要照顾豆腐铺子,还要照顾陆家,再让他照顾自家,陆昭茂就觉得十分过意不去,所以只让陆济慈搬了过去,自己就等着临产之前再搬。
刘绫自然放心不下,劝说多次却未有结果,可又怕他自己呆着出什么事别人都不知道,自己身子又不便,只好让陆昭茗这个小孩子每天多跑两趟。虽然陆家一半人口都不在家,有些寂寞,但日子倒也过得安然无事。
眼看到了十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家里除了孕夫就是孩子,都怕冷,柴火用的一天比一天多,刘绫他们身子不便,再加上过几天恐怕就要生产,而柳朔又没干过农活,三人商量一番,最后刘绫决定让柳朔从镇上多买回些柴火,再买些炭,又请人在屋里抹了个土炉子,试了试,的确不冷,也就不用担心过冬了。
十月十五那天,刘绫还挺着即将足月的肚子,按照当地风俗,带着陆昭茂、陆昭茗,柳朔抱着陆济慈,一家子上了山,给陆家祖坟扫坟、上香、拜祭。
刘绫的肚子已经不再圆挺,胎儿逐渐入盆,上腹已经开始瘪了,下腹逐渐圆润饱满,陆昭茂虽然月份比刘绫小,但他的肚子也已经下垂了,上下山时山路难行,难免会磕碰到,父子俩相互扶持着,柳朔抱着陆济慈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低yin声:“呃…哈…嗯…呋…”
好容易到得山上,祭拜总要下跪,柳朔将陆济慈交给陆昭茗,再过来依次扶着刘绫和陆昭茂跪下。刘绫腿根本就合不上,只好跟先祖告了罪,岔着腿收着肚子往下跪,到了陆昭茂那里就更加艰难了,他现在肚子奇大无比,即便是岔着腿也不容易跪下,陆昭茂无奈,只好紧紧吸着一口气,死命往上托着肚子,然后让柳朔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