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把昏睡不醒、满身脏污的人抱进浴室,暂放在洗手台上,自己在浴缸里放满了水,调好了水温后,才把人抱进浴缸里。周谦先是把人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干净净,趁机品了一遍这人的骨rou比例,给自己搞得梆梆硬,然后才把人家的脑袋往后仰,准备给他再洗个头。要洗头的话,蕾丝眼罩就有些碍事儿了,索性直接摘掉。
周谦缓缓摘下眼前人的眼罩,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的脸蛋儿,倒也想看看和自己缠绵半夜的人到底长什么样,随着眼罩的慢慢褪去,这人的鼻梁、眼睛、眉骨慢慢露了出来,竟然与自己揣在心里日思夜想的人一般无二。周谦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那双俊俏的凤眼,将眼罩整个拿了下来,眼前这人的脸彻底暴露在灯光底下,一清二楚。
原本蹲坐在浴缸旁边的周谦霎时间“嚯”地站起来,后退了一步,凤眼圆瞪注视着浴缸里的这个人,额头上青筋暴起。并不是说周谦畏惧他放在心里怀念了十几年的那个人,而且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他。毕竟那一位目前应该在首都安安稳稳地做着一名高中老师,或许职称已经评到了顶,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况且,十几年过去了,他怎么可能一点都没有衰老呢?
因此,周谦第一反应就是于老虎查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特意找来这么个与那人四五分相似的人,再加上整容,或许就可以做到八九分相似。于老虎是想通过这么个人控制自己吗?周谦简直怒不可遏!一方面是出于于老虎居然敢复制一张和那人一样的脸,下面还长着这样一朵小花儿,当他是什么?另一方面是因为于老虎可能因为自己去打扰他平静的生活。周谦站在原地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外放的情绪已经收敛于心,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周谦照旧给这个人洗了头,擦干了身体,吹干了头发,把人拿浴袍裹着放到了床上,盖了新的被子,但再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亲昵的动作了。周谦没有办法对着这么一个顶着自己父亲脸的人做任何暧昧的动作,这是对父亲周长海的亵渎。无论这个人今天以这个姿态出现是自愿与否,他会保证他安度余生,但请他换个国度生活。周谦甚至平静地清洗了那弄shi的蕾丝眼罩,又拿吹风机吹干。明天出去的路不方便他看,对他没有好处,同时他这张脸周谦也不希望再有别人看到,拿这个眼罩挡住是最好的选择。
周谦做完一切收尾工作后躺在了床上,与屋子里的另一个人隔了大概有一个手臂那么长。周谦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向天花板,天花板上镶嵌的镜子映射出同床共枕的两个人。周谦的视力很好,就这么躺着也能通过镜子清晰地看见身边人的脸庞,每一寸都是他怀念的样子。但他没有去看,他就这么定定地直视着前方,他又开始想念他分别已久的父亲了,像没一个不成眠的夜晚一样。
实际上,他所怀念的父亲——周长海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勉强可以算是他的继父,在他生命的前七年里,他始终坚信着这位温柔慈爱的父亲理所应当的是他的父亲,也为有这样的父亲而自豪。他总是比别人家的父亲好太多太多,无微不至的照顾和体谅,从不会像别人家的父亲那样喝大酒大吵大闹,或是打孩子,他总是有一套自己的温柔的教子哲学。当然,这些都是周谦在离开了周长海身边后,在许许多多个寂静的夜里一遍又一遍地品评、总结出的。
周长海是一个纤细白皙、温柔腼腆的男人,是首都一所高中的语文老师,由于他出色的外表和善良的性格,无论是在家长、学生还是邻居之间,周长海往往都是无往不利。这么好的一个人给周谦取名为“谦”,出自“谦谦君子,用涉大川。”这个年轻的男子对于自己的儿子的期望跃然纸上——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长为一名谦谦君子。在周谦小时候,周长海常常会手拉着手将这句话教给他,哪怕他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周谦7岁那年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周长海亲生儿子的事情,不论他相不相信,命运推着他的生活在7岁那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温柔的父亲、温暖的家庭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覆灭在了周谦生命的长河里,从此周谦走上了一条寂静无声的道路。
这一切都要从一个女人讲起,那便是周谦的母亲,魏明芳。虽然周谦很不想提起。
周谦是魏明芳在首都打工时未婚先孕怀上的孩子,生父不详。周长海则是魏明芳老家的青梅竹马,出众优秀,从老家考到首都的师范大学,是家里远近都称赞的人才。周谦从客观来讲,是不认为魏明芳配得上周长海的,但在魏明芳怀孕后和周长海领了证,周谦出生后,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周长海户口上,成了他的儿子。
自从周谦出生,周长海便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地照顾着他,一手将周谦拉扯大,周谦童年中的每一个笑脸都有周长海的身影。每次周谦做了什么好事儿,他就会扑到周长海怀里,父子俩一起快乐的笑,那样的怀抱,周谦到现在还记得。周长海做家务也是一把好手,尤其是饭做的好吃,这大概是家族渊源,周长海的父亲就特别喜欢做饭。周谦小时候是他们教师小区最健康利索的小朋友之一。
从周谦的记忆里就可以看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