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腾云驾雾向东海飞去,心中焦灼万分,连日来在护国禅寺中大闹,虽惊得众和尚惶惶不可终日,但因为有舍利宝塔镇服,自己也不能太过随心所欲,所以一直没能找到洛瑶卿的下落。后来有一天他收敛行迹气息,偷听那老和尚说话,这才知道那和尚竟把洛瑶卿送往东海一间寺院中修行,说要让他清洗寡欲,去除那一身妖气。
胡灵一想到这里就恨得不得了,瑶卿现在哪里不好了?生气勃勃的,对什么都好奇,能说能笑爱玩爱闹,自己看他这个样子不知有多高兴。他身上哪有什么妖气?全是娇气还差不多!
一想到洛瑶卿会被折磨成一个木雕泥塑般的小和尚,胡灵就直咬牙。想着那些人会强逼着洛瑶卿剃去一头青丝,洛瑶卿是多么喜欢他自己那如云的墨发,害羞的时候会卷在指头上把玩个不住,平时总喜欢让自己给他梳理头发,这一下全部剃去,他不哭死才怪呢。
他们还会给他穿上灰色的粗布僧衣,让他成天听的是诵经念佛,看的是大藏经卷,吃的是粗茶淡饭。洛瑶卿身体一向娇弱,怎么能顿顿嚼青菜萝卜?自己从前山珍海味地调养还怕亏欠了他的身子,就差把自己的rou割下来给他吃了,现在这娇嫩的身子倒要在清贫的寺庙中受罪,不用几天就会将原来那个鲜活水灵的俊俏小郎变成一个枯槁如死灰的人。
一想到洛瑶卿此时正在凄苦地等着自己去救他,把他带回温暖香软的紫葳洞,胡灵催动法力飞得更快了,但东海之滨佛教盛行,有千寺千塔之称,他一座庙一座庙地找,不敢漏过一个小和尚,胡灵这番力气可费得大了,也不知何日才能找完。
果然不出杨延所料,洛瑶卿醒来后发现坠子不见了,立刻就哭泣起来,床上床下房里房外地寻找,连饭也不肯吃。杨延只得也假装陪了寻找,但却哪里找得到?最后洛瑶卿累了,一屁股坐倒在地。
杨延见他折腾不动了,忙把他抱回床上,又是关心又是埋怨地说:“天这么冷,怎么能坐在地上呢?若冻病了可不是玩儿的。那东西丢了便丢了吧,我这里尽有好的珠玉宝石,凭你要什么都给你,别再想着那一个了。”
洛瑶卿抽泣着说:“我不要!我只要我原来那个!”
杨延见他执拗,只得哄骗道:“你不要急,掉东西都是这样的,越着急越是找不到,你若是不急着找,哪天它自己就会钻出来了。”
好言安慰了许久,洛瑶卿这才安静了一些,坐在那里默默流泪。
洛瑶卿丢了坠子,更加想念胡灵,每天只盼着胡灵来接他。但从冬至等到除夕,胡灵也没有出现。
除夕是个大节日,杨延除了参加宫宴,还要在府中与安太妃及妻妾儿女举行家宴,一直闹到很晚才各自散去。
一散席,杨延立刻就往西院去,进房一看,洛瑶卿已经睡着了,只是脸上还挂着泪痕,想也知道他会有多难过。
杨延坐在床边,轻轻握住洛瑶卿的一只手。
洛瑶卿的确是难过得很,去年过年时,紫葳洞中张灯结彩,何等热闹,侍女侍从和兵丁们又唱又跳,每个人都欢欢喜喜的,何况还有胡灵把自己抱在怀里百般疼爱,哄逗自己。可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了,只有这冷冷清清的一个院子。
杨延见洛瑶卿整日闷闷不乐,哭泣流泪,就尽量抽出时间陪他,元宵节那天还抛下一府内眷让她们自去玩乐,自己则专门陪伴洛瑶卿。西院挂满了各式彩灯,杨延满脸笑容地指指点点给洛瑶卿解说,但对着周围新奇巧制的花灯,洛瑶卿却仍是提不起劲儿来,看了一会儿就郁郁地回了卧房。
杨延对此也无法可想,只得慢慢开解。
春暖花开之时,杨延对洛瑶卿终于放宽了限制,准许他到花园里去玩。
一日,杨延在府中大宴宾客。
洛瑶卿哪里关心这些,觉得闷了就到园中散心,却未发觉有一双贪婪而恶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过了两天,法照来拜访杨延。
杨延见他来了,心中就是一跳,问:“国师今日前来,可是那妖王又出现了吗?”
法照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正为此事。狐性最为jian狡,此计料不会瞒他太久,到他再回来之时,必定大起风波,因此老衲特来向王爷借一个人。”
“借谁?”
“洛瑶卿。”
杨延眉头一皱,不悦地说:“国师应该知道,瑶卿是个无辜之人,他手无缚鸡之力,更不会降妖捉怪,要他去又能做什么?”
法照不紧不慢地说:“洛公子是个诱饵,有他在就可以将胡灵诱入十八罗汉大阵。王爷放心,老衲担保绝不会伤到公子。”
杨延沉声道:“这不行!降妖之事本该由国师来做,国师法力高深,何必牵扯一个文弱之人?”
法照平静地说:“王爷可还记得厉阳侯府的事?”
杨延神情一凛,都:“两年前厉阳侯一家皆染恶疾而亡,死状惨不堪言,还有二十一名朝廷命官也死得同样悲惨,而且死亡时候相近,难道这是那妖王做的?”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