掷去,沈知秋见状亦是往后疾退,虽是躲过了这阵爆炸,却挡不住烟雾升腾,彻底盖住了燕怀深的动向。
说来说去,还是燕怀深自知今日大势已去,先前大言不惭,不过是为了赚得一线生机,留得青山在,卷土再重来。
聋老头嘿嘿一笑,忽然从韩璧的左侧窜了出去,身影犹如鬼魅斜行,脱了左脚的破草鞋就往烟雾中间挥手拍去,那草鞋在暗器中算得上是庞然大物,却气势逼人,拔云见雾而去,直挺挺地在烟雾缭绕中拍上了燕怀深的膝盖。
先帝近卫郭千钧,在烽烟之中打滚十载,最擅在炮火之中听声辩位,取敌首级。
燕怀深没想到有此奇招,只听见咯嗒一声,他的膝盖骨断了。
他自知此次凶多吉少,无奈之下,掌心一弓一张,便要向着沈知秋拍去,完全就是死之前还要找个人垫背的心态,谁知道接下他这一掌的竟是匆匆赶来的聋老头!两人掌心相撞之处,真气汹涌澎湃,狂烈翻涌,又听一声轰然作响,掌风蔓延之处,沈知秋心脉一震,便知这一掌该是用尽了两人功力。
先倒下的是燕怀深,他唇边溢血,已是再无还手之力;另一边的聋老头看似面色平静,垂下的掌心却也是停不住地颤抖起来。
聋老头用力地咳嗽了两声,咽下喉间的血沫,赤着脚踱了过去,捡起一双破烂草鞋,连声叹气:“我就一双鞋!你们报不报销啊!”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是哑得惊人。
岳隐耳朵尖,赶紧喊道:“韩公子有钱!”
沈知秋一时大意,幸亏这回还有聋老头的帮助,一下子很是惭愧,韩璧见状,悠悠地插话道:“我替知秋送您十双。”
沈知秋一边扶着聋老头,让他不至于倒下,一边脸色红红地点了点头。
聋老头上一刻还欣慰地想着墨奕总算出个能往家里挣钱的,下一刻想起那只会败家的萧少陵就剩下满心破口大骂:亏你还是墨奕大弟子!打这么久竟还没打完么?!可惜他如今受了内伤,龇牙咧嘴了半天,还是没能喊出声来。
沈知秋见他目光,低声劝道:“您不要担心大师兄,他不会有事的。”
聋老头气绝,这回是连沈知秋都想一起揍了。
萧少陵也很无奈,他倒是想打,可惜陆折柳根本不愿意正面和他打。
殿前的台阶之上,萧少陵使着百花蛇草剑,剑尖微抖,看似不安的颤动却又暗含章法,剑势如灵蛇,在叛军之间数度穿行,对着陆折柳纠缠不休。
陆折柳是不厌其烦,却又无法摆脱萧少陵的追踪,幸亏他身边助力众多,勾住了萧少陵的脚步,才让陆折柳有机会边打边退,纵使如此,他也难免面色铁青,直到他余光瞥见燕怀深丢出雷火弹,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的皇帝梦被迫戛然而止了。
陆折柳恍惚地想,我付出了那么多,难道还不能对抗天命一次么?他望向仿佛脊梁永远不弯的沈知秋,生平第一次承认,这个人的运气确实比他更好,每一次都能不偏不倚地站在了胜利的一方。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陆折柳想不明白。
四面八方尽是步步紧逼,陆折柳无奈之下,下意识使出了烟雨平生,不过只有三招,就被萧少陵看了出来,蹙眉问道:“是谁教你的?”
陆折柳Yin沉一笑:“赵铭川。”
萧少陵许久没有听见这个名字,闻言也是顿了一顿,像是生怕自己听错一般又问了一回:“是谁?”
陆折柳直截了当地道:“想要赵铭川的下落,你放我离开。”
萧少陵当场愣了一下。
就是这一愣,陆折柳飞身朝后退去,他是叛军如今唯一的希望,将士视死如归,为他杀开一条血路,随着一声惊雷,陆折柳翻身上马,远处是飞奔而来的追兵,只听他沉声喊道:“景研!帮我!”
苏景研没有说话,只是最后望了一眼陆折柳逃离的背影,轻身拔剑而上,他早就想与萧少陵分个高下,却没想到他们初次交手,会是这样不死不休的情景。
半响以后,苏景研的剑被无情打落在地,他忍不住分神地想,赤沛完了。
“陆折柳逃了?”韩璧皱眉问道。
萧少陵看起来颇为懊悔,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菜刀源源不断,给他添尽麻烦:“我追到朱雀门一带,苏景研带着赤沛弟子前来阻拦,死活不让我离开……”陆折柳集百家所长,本就不是善茬,只要拖住了萧少陵的脚步,其他人根本就拦不住他。
沈知秋:“早知如此,我应该与师兄同去……”
韩璧见他失落,碍于场合不好伸手抱他入怀,只得走近过去,在交叠的袖口下轻轻牵了他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他如今已成叛国逆贼,插翅难飞。”
沈知秋正想说些什么,两人交握的手就被插到中间的萧少陵用身躯硬生生隔了开去。
韩璧得了沈知秋的允诺,如今是底气十足,挑眉说道:“让开。”
萧少陵冷哼一声,就是不让。
沈知秋想了想,伸手把韩璧拖到自己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