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梦,梦中他仿佛深深陷入了冰冷的ye体之中,在漆黑无光的黑暗中徘徊许久,然而梦醒时分,却又记不太分明了。
他缓缓睁开眼,只见夜空中明亮如盘的圆月。
月光下,银亮发白的沙漠被火光微微映亮,他轻轻一眨眼,抬手一摸,在脖颈间摸到了蜷缩成一团的温暖绒毛。
他缓缓微笑,轻声道:“琼光?”
陶煜不答,只扬起脑袋,舔了舔他的脸颊。他在天雷里受伤严重,如今只能变成这幅模样,恢复也快些。
樊鸿熙还未醒来的这段时间,他想了许多,只觉得曾经的一切仿佛都有迹可循。
怪不得樊鸿熙一掉进洞窟里,他就醒了过来。
怪不得在如今灵力凋零的世界里,他能有如此天资绝顶的清虚道体。
怪不得他如此受天道偏爱。
怪不得他总觉得樊鸿熙非常顺眼。
怪不得他们之间能够签订契约,还一直延续至今……
他从未想过,樊鸿熙竟是清辉的转世。
陶煜闭了闭眼,清辉用封印让他成功躲过天地大劫,这是他欠清辉的,也是欠樊鸿熙的巨大因果。
樊鸿熙抱起陶煜,坐起身来揉了揉陶煜的脑袋,就见念青正坐在一堆篝火旁,安静地往火里添柴。
樊鸿熙对望来的念青平和地笑了笑,问道:“念青前辈可有受伤?”
念青神色复杂地说:“不必再叫我前辈,如今你的修为已然比我高上不少,应当是我叫你前辈才是。”
樊鸿熙含笑地摇摇头:“这却不必,互称阁下即可。”
篝火静静地在巨石下燃烧,樊鸿熙抱着陶煜坐在了避风巨石的顶端,在呼啸而来的风中仰头望着天空的圆月。月华温柔地笼罩着他们,给浑身白毛的陶煜镀了一层明亮的银边。
他俯身亲了亲显得异常沉默的陶煜额头,眼中晕着浅浅的笑意,含笑问道:“琼光可有话想说?”
陶煜只觉得自己仿佛有千言万语,但转悠到嘴边,出口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陶煜这话没头没尾,樊鸿熙却明白他的意思。他想了想,说:“他应当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吧。”
说着,他仰头望着天空的明月,墨黑的眼瞳里映出两个小小的白色圆盘。
“不过,当真没想到我竟是那位清辉仙君的转世。”
陶煜扭头定定地望向他:“我从未把你与清辉混在一起,曾经是,现在也是。”
樊鸿熙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我知道。”
皓月当空,凉风习习。樊鸿熙又说:“可那位白虎不是说清辉仙君已然魂飞魄散了吗?”
一提起这个,陶煜的金眸里便闪过极深的戾气。他说:“你跃入归墟,看那灵力爆开溢散的情景,按理来说应是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不错。但如今你以这缺魂少魄的神魂不断轮回,确实奇怪,说不得与你那丢失的一魂一魄有关。”
陶煜目光一厉,又问道:“你可曾记得你那一魂一魄去了何处?可是有哪个家伙胆敢伤害你……”
樊鸿熙摇头:“这却不知,我没有这部分的记忆。”
确实,那一魂一魄未曾回来,樊鸿熙自然也不会有曾经的完整记忆。可没有记忆,他们又无从寻找那一魂一魄。
这仿佛是个无解的问题,陶煜唰地直起身,爪子踩着樊鸿熙的手臂,神色冷凝地说:“我们去上界找白泽,上界一定有白泽那家伙的线索,我怎么也要撬开他那个神神秘秘的家伙的嘴……”
樊鸿熙安抚地揉了揉陶煜的脑袋,就见他扭过头问道:“如今你修为已至洞虚,也未曾压制修为,可曾感到天地的压制?”
樊鸿熙细细感应了一番,抬手轻轻在虚空勾画几下,轻易便写画出数道玄妙非常的古语符篆。
灵光凌空闪烁,顺着指尖拖出一条条明亮的痕迹。微风轻旋,灵力绕着那几个古字旋转,即便隐而不发,依旧有着隐隐的极强威势。
他挥手散去那几道古语符篆,摇头道:“未曾,仿佛天地并不排斥与我。自从醒来后,我只觉得天地遥阔,心神通透,身轻灵洁。体内灵力也如臂指使,未曾有丝毫窒碍。”
陶煜眉头一皱,说:“虽然不太清楚当初你跳下归墟的目的,和后来发生了什么。但你消散后浑身纯粹的清正灵力四散,应龙感应到的力量气息应当就是这个,说不得这天地间的灵力本就混杂着你的灵力。”
樊鸿熙若有所思地仰头望了望天空的明月,含笑揉了揉陶煜额前的鲜红血纹,指尖轻轻点了点陶煜毛茸茸的嘴角,皮肤自行裂开了一道血口,带着浓郁的清正灵气的血ye汩汩流出。
陶煜双眼一睁,下意识地含住那根手指舔去血ye,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爪子一痛。
他有些贪婪地叼着樊鸿熙的指尖吮吸着鲜血,一边怒道:“为何如此?”
只是陶煜口中叼着的手指让他的话含糊不清,合着他忍不住愉悦眯起的金眸,一点威慑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