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当靶子给人削嘛。
老头子说话的功夫,穆骁看到,街上又好多顶轿子旋风般刮了过去。由于坐了两个人,他外公这顶轿子有点刮不起来,速度慢了许多。
一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掉了脑袋,穆骁也有点后怕,道:“那什么玩意杀手,真那么厉害?”
“当然。”
苏贵叹息一声,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恐怖时期:“听说那个杀手个个形如鬼魅,被杀掉的人,往往连惊呼都没有发出,脑袋就已经掉了。”
“总之,这段时间除了上朝,二皇子最好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
……
“魁首,听说了吗?那个谛听的杀手,已经混进了帝京城。”
城西的一处茶馆里,三个做伙计打扮的人正蹲在后厨,心不在焉的洗着碗。
蹲在中间的伙计熟练的把一只油碗往热水里过了一遍,又熟练的把碗洗净擦干,归置到它该有的位置,才长长,长长的叹了口气。
帝京这个地方,对他实在太不友好了。
一月前,他还一身锦袍坐在二楼雅间喝茶,一月后,他已可以内心毫无波澜的蹲在后厨刷碗,生活无情的告诉他,杀手,也是需要生计的。
更特么可恨的是,一月洗碗生涯,竟然让他体味到了做杀手时从未体味过的安全感。这可恶的刷碗,竟然在无形中消磨着他的意志。
帝京的风水,实在是太诡异了。他需要多强大的信念,才能秉持内心,不被这群庸俗至极、只满足一日三餐的凡人给同化了。
“魁首?您怎么不说话?难道您忘记了您的梦想吗?”
杀手乙见魁首对这么劲爆的消息都毫无反应,不由深深担忧起了自己和组织的前途。他大好年华,有为青年一个,可不想蹲在这鬼地方刷一辈子的碗。
魁首差点想说,他真的忘记了。
但很快,他想起来了,他,帝听魁首,可是立志要做杀手界扛把子的男人,只有居无定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才配得起他的身份。
“当然没有。”
魁首深沉的答道。
“只是,主上到现在都没有联系我们……”
我们也不好主动凑上去啊,毕竟混得这么惨,连衣服都输光了。杀手,不要面子的吗。
等凑够路费回了蜀中,他们照样可以重头再来。帝京这块难啃的骨头,还是交给别人啃吧。
杀手甲道:“可是魁首,属下听说,主上昨日就抵达帝京了。”
魁首皱眉:“此话当真?”
他这两天刷碗刷的实在太投入,竟连这么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
杀手甲道:“千真万确,现在外面都传遍了。”
魁首陷入深思。
主公到了帝京,却不联系他们,这说明什么,说明,主公很可能已经把他们忘了……
莫非连主公也瞧出来,他们与帝京的风水不太合?那个谛听杀手蛰伏入京,难道是奉了主公命令?
呵,主公,这是在用谛听羞辱他们帝听啊。
“王大柱,谁是王大柱,外面有人找你!”
茶馆的管事这时突然进来喊了一嗓子。
杀手甲和杀手乙同时激动的看向中间擦碗的魁首。
王大柱?!
这是主公和他们约定的接头暗号啊。主公,终于想起了他们!
二楼,茶馆雅室。
穆肇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系着围裙的三个傻大个:“你们就是我父王重金雇佣的杀手?”
不该啊。
这一身猪油味儿是怎么回事。
……
众臣在惶惶不安了一整日之后,次日一早,宫中就传来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当年灭了裴将军满门的那个谛听杀手,已经被定北侯卫昭拿下,因犯人身份特殊,杀伤力极大,现在就被秘密囚禁在京郊的紫霞观里。
穆允请了两日假,一直没去上朝,听到消息大吃一惊:“你说谁被抓到了?”
高吉利乐呵呵道:“就那个谛听的杀手啊,定北侯可真是厉害,才短短两日,就把人给逮住了。”
不对。
肯定有问题。
难道是……
穆允蓦然变色,立刻从榻上爬了下来,把果汁往高吉利怀里一塞,穿上靴子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忽又停下,转头,异常平静的对高吉利道:“你现在立刻让人去散布消息,就说孤昨夜外出,至今未归。”
“殿下要去做什么?”
等高吉利追出去,院中空空如也,那里还有自家小殿下的身影。
“殿下呢?”
高吉利急问家将。
家将一脸懵:“啊,殿下,殿下不是在书阁吗?殿下出来了?”
高吉利:!!
这一个两个,都眼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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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武帝御笔敕封的皇家道观, 外加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