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映出的雙眼。她現在活得好好的,不要西蒙為她報仇,天下他已覆過一次,以對他爺爺的敬愛之名,但戰爭帶來什麼?只是苦難罷了。
他,也會再次感受到眾叛親離。她,無法承受他以愛之名掀起的戰爭。
「妳怕我?」西蒙站在浴室門前,看著開門出來的白玫瑰臉上淚痕消失,僅剩蒼白的臉。
她害怕只要開口就會脫口說出自己是裘莉絲,然後被他譏笑她瘋了。
她選擇緊閉雙唇,舉高右手接觸他左臉頰,他像是被電流電到輕顫一下。
當她醒來被迫以白玫瑰身份重新過活,他卻經歷失去的痛苦,還有千夫所指掀起戰爭和侵入領土的罪嫌。
當初他太年輕氣盛以至於被利用,而他當時還以為是在實現爺爺的夢想。
她雙臂輕輕圈住他腰部,身體輕輕靠著他的。
沒有她、沒有親近家人,漫長等待身體復原的日子,他是如何撐過來的?
「妳在同情我?」
西蒙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推開她:「我不需要被同情。」
他用力吸一口氣,臉上表情冷然,轉身拉開門。
「我要去書房。」西蒙面無表情對門口兩個叔叔的手下宣布,不管兩管槍口對著他,頭也不回往書房走去。
白玫瑰閉上眼,嘴角扯一下,他誤會了,她露出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是了,這就是了,他的確有個計畫,不只是給他叔叔的緩兵之計。
深夜,西蒙返回被囚禁的房間,他拿下那隻戴得不舒服的變色隱型眼鏡甩進垃圾桶,不同色的瞳孔在燈光映照的鏡中顯得有些詭異。
他很快完成淋浴,走到床邊拉開毯子,躺下閉上眼休息預備隔天要做的事,而背對著他睡在床上的白玫瑰看似動也不動地熟睡著卻是一夜無眠。
豪華銀色和深咖啡混銀色雙色外觀烤漆的最新型高級品牌房車行駛在寬廣高速公路上。
「妳在想什麼?」安德魯轉頭問著海玉旒。她越來越沉默,回到兩人初相識的寡言。
「還沒找到西蒙和玫瑰?」海玉旒坐在後座另一側,兩人中央隔著自前座延伸以櫻桃木飾板裝飾的寬廣座位置物箱,車內其它部份包裹在米色牛皮裡。
安德魯搖頭。
「你為何不緊張?」海玉旒奇怪的問他。
「急有用嗎?」安德魯反問。他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人雷恩已經在找,他只能等。
「唉。」海玉旒嘆氣,又看向窗外。
她是害怕,怕西蒙又起異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安德魯和兄弟會其它八位高級管理階級成員有著相當且不相上下能力,安德魯總是盡最大能力讓九個人同心,對她來說卻是種恐怖平衡。
安德魯手指執起她下巴轉回她的臉,「我不喜歡妳嘆氣。」
他想引誘她說更多話,和往常般把她心中想法說出來。
海玉旒露出個微笑:「我寧願你和我針鋒相對。」
安德魯揉揉她頭髮:「少開玩笑。」
他視線移到車子前方。
過去幾年不管在立場和做事到談話,兩人針鋒相對還不夠?
他的海玉旒本來是不喜歡衝突的人,到現在心底深處還是不喜歡,他相信。
「你怎麼知道我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海玉旒有點想笑自己問這種白癡問題。但她忍不住要和他抬槓。就算知道答案,她也要從他口中聽到。
「我們認識多久?」
安德魯依舊看著前方。
「久到我不記得。」
十五年了,佔她一半以上的人生,海玉旒心想。
「我知道妳的,海玉旒。」安德魯在心中對自己補述:『自從我明白妳的心意後,才開始真正瞭解妳。』
從前他以為很瞭解她,到後來才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司機突然減緩車速對兩人說:「前方有車禍。」
「您要我上前去看看嗎?」
司機將車子完全停下,過不去,前方許多車子橫陳在路上。
因為霧慢慢從山坡落下的關係,看不到更遠狀況。
「不,別下車。」安德魯對著司機兼保鑣說。
他觀察窗外,這地方剛出義大利通往瑞士的隧道不遠,兩旁都是山也只有這一高架條路,沒有可離開的交流道。
前陣子也才有人在這條公路搶劫運鈔車,西蒙也還因為不明原因失蹤,要是有狙擊手埋伏針對他而來,司機下車就成第一個狙擊目標。
整台車子有防彈功能還能維持基本安全。
說時遲那時快,價值30萬美元精心設計打造的高級房車在受到後方撞擊往前的瞬間前後保險桿只往內壓縮一些些,車裡的人雖因車體製作精良不致受重傷,強大衝擊力仍帶來些許傷害。白色安全氣囊爆開又消氣,車門被由外打開,海玉旒昏昏沉沉被拉出車外,安德魯額頭流出些許的紅色液體腳步有些不穩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