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女朋友?
她不信。
学校传言,索斯亚上一个女朋友都要追溯到去年了。
这个怎么还“在一起好几年了”?
切茜娅伪装成好奇又兴奋、很替索斯亚开心的好朋友的模样,从护士口中套话。
那个护士说他和他“女朋友”是在这里认识的,当时索斯亚眼睛受伤住院,那个女孩的病房也在这栋楼。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她见到他俩时他们已经手牵手了。那女孩还有个哥哥,会一视同仁地给他们两人带饭。
在那个护士的口中,索斯亚和那个患了心脏病的女孩仿佛是彼此救赎一生依恋的存在。
那护士还很悲悯地说索斯亚是个可怜人,因为都没什么人来探望他。
可怜什么?变态再可怜也不值得人同情。
护士还说只有那个女孩在时才能看到他一点笑容。
索斯亚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人?那个不懂感情不懂人心的混帐东西。
切茜娅攥紧野花,在1号住院楼探头探脑,四处徘徊。她问了护士,有关心脏手术的手术室似乎都在这边。
她要做什么?找到他然后质问他和那个女孩的关系吗?即使那个护士眼中的故事很有蹊跷,但至少他们在几年前相识以及牵过手是真的,现在他们关系很好也是真的。
他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重伤在床。所以他不在乎她是真的,她只是他的一只宠物也是真的。切茜娅悄悄走过濒死的静谧和求生的喧闹,余光将四周人影尽收。
仿佛被病人家属悲痛的情绪感染一般,切茜娅难以呼吸地躲在楼梯一角,心脏仿佛缓缓窒息在火海中。
漫长的刹那过后,切茜娅嘴角上扬出一个微笑,步伐轻快地从楼梯下楼,转过两个楼层又霎时停住。
索斯亚还穿着病号服,耀眼夺目的金色头发长长了一些。他背靠着墙,一个留着及肩黑色卷发的少女双臂抱着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胸膛上。而他单手搂住她的肩,低头跟她说了些什么。
阳光高高的窗户落下,在层次分明的台阶上投下他们彼此相拥的影子。
切茜娅冷静又迅速地转了身。
掌心蹭上了些花粉,她把揉成一团的野花丢到草丛里。
今日天清气朗。
***
室外体育场里,一个小麦色肌肤的少女挥动羽毛球拍。她扎着马尾戴着棒球帽,穿了件露脐装,从地上跃起时,身体曲线柔韧而富有美感。
切茜娅托腮坐在体育场边上,旁边一堆不知道什么品牌的袋子,她具体买了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大概是衣服化妆品之类的。安娜联系她时她正在试图退货,但是商场不允许。
安娜很喜欢运动,至于原因——她曾偷偷跟她说起:“身体素质好了在床上才能更禁得住折腾。”
安娜的朋友很多,但是知道她是个SM爱好者的人很少,知道她去过花宴的人更寥寥无几——或者应该说她身边朋友知道Flower的人很少。Flower的存在对一部分人来说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更多的人对此闻所未闻。像那种地方,如果没有足够的背景,很容易会沦为被欺凌的一方。安娜说她其实是在一个SM俱乐部知道的Flower,是通过俱乐部的关系得到的花宴的邀请函。
安娜还有一个S主人,但这并不妨碍安娜谈恋爱——切茜娅对此不太能理解。安娜解释说:“跪地为奴,起身为友。”她和男孩子们谈恋爱是贪图他们的美色,但只有她的主人能给她濒临绝境的高chao。
鉴于她那个主人似乎从她十四五岁起就跟她有了往来,切茜娅有理由怀疑安娜是被诱导成M的受害者,但这话她不太方便直接告诉她。
安娜认为她们有共同的秘密,还想和她一起去下次的花宴——这大概是安娜待她很亲密的原因。就安娜所言,花宴原本是两年一次,但因为今年的花宴中途而废,所以明年会补开一次。
安娜从场上下来时身后有人扬声问:“不打了?”
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继而走到发呆的切茜娅面前打了个响指,拿起旁边的矿泉水一口饮下。
“说真的,伊娜。我还是觉得你要跟伊贝尔离得远些才好,谁知道那疯子发起疯来会不会疯到你身上?”说完安娜左右望了望,跟她做了个鬼脸。
伊贝尔在圣塞里安学校非常特立独行,众人有多怕她就有多讨厌她。
据说刚入学时还有几个冲着她有钱天天围着她转的跟班,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几个跟班后来退学的退学,残疾的残疾。还有个女生因为跟拉斐利亚走得近了些,就被伊贝尔搞得家破人亡。幸亏她平日里不搞校园霸凌,只知道跟拉斐利亚亲亲我我,严格执行见到她立刻躲开、不跟拉斐利亚说话的规则的话,大家还是能够愉快生活。
当然也有几个跟伊贝尔家庭背景相当的男生会跟她一块玩,但他们举办party之类的活动也很少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