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成心里不大踏实。
此时此刻,她坐在摇晃的黄包车上,一颗心也随着这黄包车起起伏伏,和在上海生活一天下来的节奏一样,总不会是风平浪静的。
此番路程不算很远,也不算很近,去的是原主日记里提到的那家餐厅,也是原主未来将在里面一直演奏的餐厅。
那家餐厅的老板姓袁,餐厅也是最近才开的。
杨初成大概能猜到袁老板的身份,但她心里仍然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如果一会见到袁老板本人真的是她所想的那个人,那也太尴尬了。
说出来不怕别人笑话,她已经很久没见到袁牧绅了。
算起日子,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梁安琪和乜予的婚礼上。当然,他并不是作为一个系统出现的,而是以一个全新的光鲜亮丽,令人瞩目的身份毫不避讳地出现在大众面前。
其实杨初成到现在都不太明白s类系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又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s类系统和宿主之间的关系或许并没有像字面上表达出来的那么友好。
s类系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宿主身边的,以前小z在的时候,即使看不见他,但杨初成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可是s类系统,不在就是真的不在,在就是真的在。
不在的时候就真的像消失了一样,方圆百里查无此系统。
她可真卑微。
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
言归正传,杨初成心里总觉得这个餐厅老板估计就是袁牧绅了。
她反正是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宿主和系统还能有这样微妙的见面方式。
她可能是去面试的?
一颗心荡来荡去,她整个人的状态不免受了些影响,看起来病怏怏的。
付了钱,下车,瞟了一眼竖着的牌匾。
牌匾上有用中文写的店名,下面还附带一串花体英文。
店面的确宽敞崭新。
光滑的玻璃像面不太清晰的镜子,它倒映出这个繁华上海的一角,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正因为是玻璃,所以抚平了这个城市的锐气,至少在倒影里,此时的上海又变得那么平易近人。
----那个正在变得冰冷苛刻,穿着一身烫平的西装长裤的资本家仿佛又变回了曾经一袭青衫,偶尔在茶馆谈笑风生的说书先生。
当然,倒影里还包含杨初成自己。
她假装是不熟路况地探探头,实际上是在照镜子。
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心情是美的,但照完后瞬间反应过来即将要进去,一张花颜顿时又拉耸下来。
杨初成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想法,走进了餐厅,短短几步,颇有些“视死如归”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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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眼前的这一幕,凭良心讲,冲击力不算小。
这个位置是个盲点,在玻璃窗外看不到,因为进来之后还有个拐角。
但若是进来了,目光随意一扫就很容易扫到那个位置。
那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桌子是小小高高的圆桌,就只能容纳两人,不能再多了。
桌子中间放着一个矮矮细细的花瓶,瓶颈很细,径口也小,一朵同样拥有很细的的刺jing的玫瑰插在里面。
男人和女人她都认识。
一个是才跟她领证没几天的肖尹书,而另一个,则是刚结婚没多久的梁安琪。
两人卿卿我我,好不暧昧,男人时不时还细心地帮女人擦拭嘴角的nai油屑。
沉浸在粉红色二人世界的男女没有注意到杨初成,或者说他们也许注意到了,只是当作没看到而已。
杨初成没看多久,选择继续往里走,但没在最角落,而是离它还有段距离的地方,在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正好能观察在不远处眉目传情的两人的情况。
店里的服务生过来,杨初成不是专程来享受的,她看着菜单,一眼便看到有乌龙茶,想起来平日里肖家常泡这个,心里莫名有种奇奇怪怪的“给肖家一个面子”的想法, 就点了一杯乌龙茶。
虽然肖尹书和梁安琪的事情够劲爆,但她也没忘记自己此番来的目的。
日记里的原主也的的确确是坐着喝了一会茶,然后在去卫生间的路上看到有钢琴才过去弹的。
服务生离开了。
在等侯的间隙,杨初成托着腮,像看戏一样地看着那一男一女。
----难怪肖尹书这几天都没见着个影,原来人家有“要事”在身呐。
所以说当初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肖尹书先急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