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头山回来以后,程策去尚家做客的频率大涨,直线上升为一周五趟。
他被她一睡,睡出了一种自甘堕落的新思想。
让程策烦恼的是,这种事做一次就想两次,做过五次,有时倚着窗刷牙,听个天气预报也会硬。
他瞧不起自己。
因为每每跟她独处,他都控制不住视线,总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的腿和屁股发愣。
这种如狼似虎的邪门眼神,搭配那张不耐烦的清淡脸,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他原有的气质。
小区内遛狗的妇人们窃窃私语。
说这男孩看着像好人,其实不是好人,远不及英俊的赵家老四厚道实诚。
她们固然是墙头草,随风倒,口味说换就换。
不过程策懂得人言可畏,如果放任不管,话传着传着就会变味。
因此,他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制定出来一套自我拯救的计划。
该计划在笔记簿上,洋洋洒洒码了四页纸,带下划线,由荧光笔作高亮,主攻面子工程。
照方抓药之后,程策的自律性有了极大的提升。
为顾着内外兼修,他在勤于学业的同时,更加讲究作息与饮食,连宵夜也忍痛戒了。
大半夜,失宠的张管事常捧着小锅,在厨房里独自对着手机屏幕食面,非常孤独。
除此以外,他亦留意到外甥对衣橱里的东西挑剔起来。
趁着国庆节,七夕节或是圣诞节给孩子送的意大利货,人板着脸晃衣架子,竟嫌它们还不够sao。
更Cao淡的是,平日里好好穿个白衬衫,花头越来越多。
从前只懂得对袖扣挑挑拣拣,现在却指着男装杂志说,佑叔这个领针不错。
张佑嗅到后院起火的味道。
他说这叫得意忘形,路子走歪了,将来一定会被反噬。
专心以色事人的程策一边做平板支撑,一边听西班牙语播客,没有理他。
张佑蹲在旁边跟着听了一会儿,火了。
“这么高深的内容,我就问你能弄懂吗,在这儿si, si, si的?”
程策摇头,说当然不懂。
他就是想练练语感,等拖家带口去加利西亚的山坳里徒步时,能在乡野餐厅里,替云云点个烤鸡腿。
程策如此努力,没过多久,他所期待的三阳开泰便应验了。
那晚,他一如往常背着学习资料和礼品来探视尚云。
这没有问题,大问题是在他准备告辞之际,遭遇了一场凶残的特大暴雨。
程策平静地往包里塞书,磨磨蹭蹭在卫生间里洗完手,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尚云面前,扶着她的肩说他这就走了。
姑娘两只大眼睛瞪得水汪汪的,最受不了他用这样轻的低音说话。
眼见大官人就要抬腿跨出房门,她几步便猛冲上去,环着他的背死活不撒手。
这凄凄惨惨的画面,恰好被尚老爷撞见。
他想闺女还是长大了。
以前只见隔壁阿慈往她身上扑,哪能见到她主动往男人身上扑。
于是老爷大手一挥,说尚云对门那间房,以后就留给程策,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身份做什么事,他们还是学生,学习最重要。
程姑爷每夜披星戴月地来回赶,太辛苦了。
“孩子,我不知道你爸妈有没有意见,反正我没意见。”
程策站在里头环顾四周,胸膛微微挺起来。
可惜这间房没有连通小阳台,否则,他简直想叉着腰,踩着栏杆,嘚瑟给赵慈瞧一瞧。
他捂紧一颗感恩的心,表示一定会加倍督促尚云,他回头就制定加强版的学习计划,推着她共同进步。
老爷摸摸程策的头,对这Jing致的头型赞叹不已。
“...... 对了,我橱子里有两件新T恤,马上就给你拿过来,洗完澡换上。”
程策感动地说没关系,随即转身拉开书包,从里面取出了叠成四方的睡衣套装,以及一只鼓鼓囊囊的洗漱袋。
“爸,不费事。你看我这里什么都有。”
“...... ”
赵慈包袱款款从训练营返程的那天,成日浸在盛暑里的潭城,难得起了风。
他装着一脑袋临时抱佛脚刨来的知识,骄傲地像个将军一样,从越野车里跨出来。
在那里熬了三星期,赵慈人瘦了点,皮肤也黑了不少。
据说这是每日早晨做集体Cao,他都不巧站在大太阳底下曝晒的缘故。
赵二哥看着他饱受摧残的肤色,说这晒痕还带着汪主任宝刀不老的烙印,罚站就罚站,老老实实的,为啥要腆着脸,拿做Cao蒙人。
赵慈蹲在地上,往旅行袋外掏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