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概就是popo最冷的作者了吧
第五回
顾有惟盯着他笑了笑道:“我便是顾有惟,你又是何人?找我又有甚事?”
那人听说,不慌不忙地从衣袋子裡抽出一张名刺来递给他,顾有惟顺手接过,目光淡淡扫了一眼,挑眉,才知原来是上海昌永年洋行的买办,名刺上面刻着几行工整的英文字,中间用大楷烫着姓名,乃是姓程名守信。
这个姓名倒有点耳熟,顾有惟在脑中细想一回,很快想起其是熟识之子,瞬间变了脸来,笑道:“喔,原来阁下是程老爷家的少爷,真是失敬失敬。”说着仍将名刺归还于他,又乐呵呵道:“不知程少爷此次来找我是为着何事?”
这个程老爷,乃是他父亲的一个世交,虽说是父亲认识的友人,但有惟深知自己和他来往的交情并不深,今日专程他儿子过来,不知是为着何事?
程守信抿了抿唇,接过名刺后收好,倒也不含煳,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实不相瞒,在下这次特来见顾大少爷,却是专程来谈生意的。”
顾有惟感到诧异,睁大眼睛看他:“什么生意?!”
程守信就等着他这话,清了清嗓子,将心中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鼓作气倾吐出来:“小弟在上海待了也有几年,再加小弟目前在昌永年洋行处事,对这里的时势也算了如指掌,只是近来在生意路上却是有些难走,因我东家逼的紧,限我七日内需找到适合的贸易商,现已过了三天,但仍是一无所获,近日又得知顾大少爷在上海,并还在在上海开设纱厂,如此简直是天遂人愿,这次赏花大会,在下知顾大少爷也在此,便趁着这次机会,特来为顾大少爷做个媒介,正巧大少爷的父亲又与小弟的父亲是个世交,是以小弟这次来,是专程代我们敝行来与贵公司做个通商之道,只是不知顾大少爷意下如何?”
顾有惟微愣,目光忍不住在他面上多打量几眼,见其一身正气凛然,恭谨谦和的态度,是个能做大事的青年才俊,不由对他的看法改观了不少。
他的纱厂的确是新开,但正因为是新开,所以一切需筹备的事务还很多,这个时候有生意上门,是他实在没有想到的,微愣过后又生出些许喜来。
低头着实深思了一回,顾有惟认真考量这事究竟是要接受,还是委婉拒绝的好,毕竟纱厂才刚开办,若是过早的与人通商,又担心途中出现什么变故,不过,这程家,放在这上海滩,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世家了,他们是上海本地人士,有惟是见识过的,程家在上海的声望,以及程老爷做生意的手段有多厉害,如若就这样真的放弃掉这块肥rou,心里说不可惜是假的。
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一种生物,更何况商人?!他的纱厂才新开没多久,便有生意自动上门,心中自然高兴,这是不用说的,觉得这会是以后自己,能不能在上海大展拳脚的一个时机?更何况,父亲一直都对其开纱厂的事,抱持着不赞同的意见,甚至为了这事,之前没少闹争执。
甚至早在之前,刚跟父亲提起这事的时候,对方可没少大动肝火。
顾有惟的父亲一听说他要在上海法租界裡头,开办个什麽纱厂就很不贊同,他们家乃是世代的书香世家,从曾曾祖父那一代开始,便一直都是以考科举为目标,就算传承到了顾老爷这一代也从未断过,虽然顾老爷这一生一心为考功名,但也只可惜时运不济,考了半辈子,如今眼看快要年过半百,却是连个小小的秀才都考不上,心中如何不恨,老头子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如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子孙身上,但哪里又想到,时代变迁了,他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科举,但儿子却是与他这个老子背道而驰,竟是对科举功名压根就一点兴趣也没,反而却是对做生意情有独钟。
当老头子知道其想去上海开办纱厂的时候,差点没将他气晕,老头子是迂腐惯了,他是一向不喜自己的儿孙去经什么商,做生意当什么商人,自古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并非是看不起商人的意思,只是商人做生意,心思或多或少都带着那么点铜臭味,再者,商人的钱财来源,多数都透着点不清不明在里头,何为不清不明?譬如有的jian商,喜欢贿赂贪官,形成官商勾结,最后欺的还不是老百姓,这是其一,其二,商人做买卖,眼中看到的太多是利益,少了份做人的仁义道德,这与深受儒家薰陶的顾老头来说,是怎样也接受不来。
现在儿子当面跟他说不去考功名,而要去上海做生意人,如何的让他不气?
顾有惟并不是不知道父亲的想法,只是他对考功名一事,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他觉得人生在世,总抱着之乎者也也是无趣的很,就像父亲,考了半辈子的科举吧,最后又得到什么回报?横竖也没有上过一次榜,却是到老了都不愿放弃希望,不死心的还想将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指望自己能完成其的夙愿,考上功名当大官,这样活着太累了,好像其是为了代替父亲而活的,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他不愿变成父亲这样,一生都钻进了功名当中,即使考了半辈子也仍是不死心,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