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
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
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嚥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
照不尽菱花镜裡形容瘦。
展不开的眉头,
捱不明的更漏。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
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这一首词原是《红楼梦》中的一句词,字里行间真情流露,乃宝玉借酒令之由对黛玉倾诉思念之情,缠绵婉转,哀伤极尽,则显露了有情人终成不了眷属的结局。
光绪年间,寒冬腊月中,却有一丽人与宝玉黛玉身有同样遭遇,这名丽人名语莺,小字红豆,苏州人士,自幼丧父丧母,年八岁时便被一老鸨抱养在ji院中,以雏ji身份养大,待成长到十六岁时,红豆梳栊,彼时红豆却在一次赏花会上,偶遇两江第一大才子顾有惟,红豆与他相交,遂倾心于他,但只恨自己ji女身份,二人迟迟不能结合。
如今到了现在,红豆因风寒而抱恙在床,身子一日一日的消瘦,再没有以往的风姿,脸色苍白,好似身患重病的人,丫鬟秀芸端药进来,听见红豆靠在床上不断的咳嗽。
秀芸忙走过来,先将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杌子上,再动手撩开床帐,一面撩一面道:“小姐,您不要再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啊。”
秀芸说出这话,心中实在难受,对于小姐为何会变成这样,秀芸打从一开始是看在眼裡的。
红豆摇了摇头,沉默一回,方抬头问道:“秀芸,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秀芸一愣,忙如实回道:“现在差不多将近正午了。”
“正午??”秀芸喃喃唸着,旋即一抹苦笑浮上面来:“此时此刻,现在应该已经拜完堂了吧??”
秀芸深知红豆在说什麽,见红豆这裡模样,不觉替她感到痛心,忍不住道:“小姐,顾公子这样待你,你还想着他吗?”
红豆听着这话,好似一根针扎般刺痛,痛的眼中带笑,笑中又带泪,看着秀芸,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只听她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想与不想,都已太迟了??”
秀芸听的悲痛,再欲开口安慰,不想这时又一人闯了进来,是院裡的帮佣二狗,面上一脸麻子,人如其名,的确是长的狗头狗脑。
那二狗进来,见到床上的红豆,想要开口说话,却被秀芸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压了回去。
秀芸对他低声道:“小姐现在身子不适,你有什麽事就跟我说,不要烦恼小姐。”
二狗看看红豆,见她点了点头,便从怀裡掏出一封信札,走到秀芸面前,以耳语低声告诉她来意。
秀芸听完,不觉皱了皱眉,偷偷瞧了一眼红豆,脸色变得难看,二狗传完了信儿,便赶着走了。
待二狗走了后,秀芸却不知该不该说,站在原地没有动静,而红豆注意到她的反应,见她不动,便猜着是什麽事:“可是顾公子来的信儿?”
秀芸面上有着複杂的神色,却不得不说,她点了点头:“是的??”说着将二狗交给她的信札,一併交给了她:“还请小姐自己看吧。”
红豆接过,将信札拆开,见裡面是花笺,是他们以往定情时常用的笺纸,这个时期送来,心中不觉有不好的预感,将笺纸取出时,却又有一件什麽东西掉出,捡起一看,不禁让人肝肠寸断,原来只是一枚玉製的扳指,却是她原先在七夕上赠给他的定情物。
看到这个,红豆悲痛欲绝,眼泪却已流尽,再也哭不出来,只听秀芸在旁开口:“方才二狗与我说,说顾公子带话说,说让你不要再唸着他了,顾公子也不会再来,还说你我从此之间恩断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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