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道:“不需要我来找你,你要是想走,也没人拦得住你吧。”只要将挡路的人都抹杀,自然哪里都能去,可她不是那种人,从来不是。
他走到她的身后,从镜子里凝视着那姣好的容颜,漫不经心地勾起她一缕发丝缠绕在自己手指上,问道:“那药是你自己做的么?”
高奚将手轻轻搭在他的颈间,叹道:“你丧失理智了,深呼吸——好些了么?”
高奚回想了一下,这才记起被他打断了的事,不在意的说道:
不知她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说出这句话的。
“是么。”高奚凉凉地说道,“其实用不着药我也能帮你啊,不如大家以后做姐妹?”
“什么意思?”齐越皱起了眉头,心里竟划过一丝不安,“她是谁?”
高奚失笑:“我要是心理医生,肯定先把自己催眠了。”
齐越忍不住笑了出来,在高奚的瞪视下假咳了几声,憋住笑意,“好了好了,我说真的……我对你思念成狂,高医生能不能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我要未老先衰了。”
下一瞬一具温暖的身躯从后面紧紧拥抱着她,侧脸与她相贴。
齐越的视线随着她移动,看清床上摆放的东西,他的脸色变化了一下,抿唇问道:“你在我来之前在做什么?”
“谁也不是,而只要我活着一天,她就不会再回来。”高奚悲凉地笑道:“或许,她也不愿意……总之谢谢你,齐越。”
齐越突然感到一阵揪心的疼痛,他紧紧握住了她的肩膀,“为什么……你和他不是相爱么?”
“我说过,我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离开他我会痛不欲生。”高奚轻声答道。
齐越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也瞧得出她平日里还是会保养打扮的,尽管只能困在这里,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为悦己者容,只是这个悦己者不是他而已,稍微有点吃醋,尽管他之前就告诫过自己要摆正心态。
齐越觉得她这次好像没有开玩笑,立马扭头道:“不了,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一只年迈的老狗需要照顾。”
高奚轻哼一声,径直走向了卧床,打算睡觉了。
齐越大惊失色,“是吗?唉,我从小看书就七零八落的。算了,淫贼不得好死,应该的。”
齐越嗯了一声,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胸口,“可你这里还活着。”
齐越显然并不感觉羞耻,摊手道:“男人的本性。”
齐越捧住了她的脸,缱绻着念出她的名字:“高奚。”
“但你也怕冷,不是么?”齐越在她耳边低语,温柔中带着苦涩,高奚只是抬手抚住自己的脸,看着镜中自己冷淡的表情,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我很久没哭过了。”她用寡淡的口吻道,“没有眼泪其实是一件好事。”
“这不能说明什么,”高奚挣脱了他,不再透过镜子来看着他的眸子,回首与他真切的对视,“看着我,你觉得我是谁?”
“噢。”齐越低声道:“不如我留下来当你的试验品吧。”
可在他却有一种感觉,仿佛有恒古不变的月光照亮着荒芜的原野,而她在这一望无际的视野里蹰蹰独行,孤独和寂寥永远伴随着她,没有尽头,也无法停止脚步。
齐越自然不会承认她说对了,只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还研究了什么药……破坏性欲的有吗?”不然他老是在梦里对她这样那样,别说睡个好觉了,光是做个梦都能累死他,每每想到这个他都很无奈,又不是十几岁的小伙子,怎么这么冲动……
“够了!”齐越双眼发红,低吼道:“跟我走。”他再也无法忍受她永远得体的微笑和一成不变的温柔,而那样的幸福感……不是真的。
高奚轻哼一声,从他身上爬起来,坐回了妆台前,梳理有些乱了的头发。
她唤着他的名字,是如此温柔,让他的心间擂起层出不穷的鼓点。
高奚点头,“他给我造了一个实验室,让我潜心做研究。”
齐越握住她的手,“抱歉,吓到你了么?”高奚摇头:“我也不至于这么没用,不过你的脸色看起来可不好,这段时间你该不会一直为了解锁没日没夜的做研究吧……黑眼圈都要赶上国宝了。”
高奚嫌弃的撇开眼睛,“你怎么满脑子食色性也。”
可她却摇摇头,目光无比的落寞,“我为了她的存在而存在。”
高奚的面目痛苦了一瞬,转而又平复下去,勾起嘴角,肯定道:“是啊,我们相爱着。”
高奚闻言笑起来,抬手搭上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也不错,你的体格这么好,的确很适合。”
高奚看都懒得看他,折腾到现在她已经累了,困意渐渐涌来,“先不说我不会治相思病,而且你以为研发新药这么容易吗,需要人体实验的。”
不得不承认,她能轻易破坏他的内心,让他牵动所有的情绪,也能易如反掌的压制下去,让他重新冷静,齐越苦笑道:“你真是外科大夫么,没有辅修心理学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