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厅内男男女女摇头晃脑近乎癫狂,灯红酒绿中情绪达到顶峰,反倒滋生说不出的空虚。
林木野推开送吻的小姐,出门透气,倚在墙上掏兜,肩膀被人拍了拍,他回头,对方很有眼力见地递上一根烟。
又借个了火。林木野半边脸陷在Yin影处,仰起头,醉意朦胧地吐出烟圈,白雾缭绕,夜店的音乐震耳欲聋,他眯起眼见友人的嘴开开合合,说的什么听不太清。
什么?
友人凑近了些,音量也下意识放大,野哥,我问你怎么不玩了?
林木野摆手,讥嘲地勾唇,没意思。
友人陪他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忽然咦一声,手指向街对面某处。
那不是嫂子吗?
林木野望过去,奚星桥正将人推抵在墙上,双手揪着衣领吻上去。高度不够,踮脚来凑。
幸亏天色已晚,否则俊男美女的激吻场面,能引起不小的轰动。
啧啧,嫂子这猛的。
林木野有些厌烦地皱皱眉。
人跟宴哥早分手了,别叫嫂子。
漫不经心地扫到另一处,忽地被碎花裙摆晃了眼,发亮的目光凝固,紧追不放,微微偏头对人说:去,帮我把衣服拿来。
他叼着烟,眼神灼热,在凉风中缓神,等人把他夹克外套送来,已差不多清醒,踩灭烟蒂,一手抄起夹克,一手拍拍对方的背,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早已迈开长腿朝街对面走去。
像沙漠中的旅人瞧见水源,溺水的人瞧见浮木,饿极的野兽瞧见猎物。
迫不及待、急不可耐。
被丢下的友人了然,轻轻摇了摇头。
那小姑娘林木野穿街走巷,寻了一会儿,终于在街角找到姑娘蹲在地上的小身影。
细胳膊环住双腿,脑袋埋进膝盖,双肩颤抖,哭声细碎,脆弱得惹人心疼。
大概她也觉得有点丢人,情绪崩溃的同时,不忘控制自己的声音。
林木野将外套盖到她脑袋上,橙橙吓了一跳,扯下夹克看他一眼,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盛着一汪水,眼眶红通通的,妆糊成一片,哭成了名副其实的花脸猫。
她咬着嘴唇斟酌再三,轻轻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两个月不见,还记得他。
心弦被无形的手拨了一下。林木野扫过她手腕上的淤青,克制住掐她脸的冲动,咳嗽一声,问她:还哭吗?
橙橙被他这一说,眼泪又肆意涌了上来,扑簌簌地掉,她曲着拳头去擦,越擦越多,跟开了水龙头似的,成串往下砸。
林木野漠然瞧着,好奇的行人被他一一瞪走,橙橙不好意思,拿他的夹克遮住脸,继续哭。
哭声从压抑到放肆,林木野掏掏耳朵,弯下身将姑娘一把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里。
比想象中要轻,软。
橙橙揪着夹克外套,慌乱地看向他,粉嫩的小嘴微微张着,林木野又是一阵心痒,想立刻将她压在床上这样那样蹂躏。
他抱她走,橙橙惊慌失措。
你干什么?
开房。
情欲氤氲在嗓音中,他的声音又沉又哑,橙橙吓得要从他臂弯跳下来,被林木野死死抱住,他安抚性地扫她一眼,嗓音柔了些,放心,只是找个地方让你好好哭。
登记身份证入住时,老板瞟了他们好几眼,橙橙窝在林木野怀里,不敢回视,小脸埋到他胸口,总觉得自己在干坏事,但她明明只是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而已。脑子晕乎乎的,不能细想,被林木野抱进房间放到床上,橙橙还懵懵的,茫然地眨巴着眼睛。
他后退一步,靠坐向电视柜,掏烟点火,伸手示意她。
哭吧。
橙橙被他按到了眼泪的开关,哇地一声扑向被褥又大哭了一场。小姑娘头回失恋,一颗火热的心捧上去不仅被人无视,还rou眼可见地一点点粉碎,她是真的很伤心,哭得嗓子都哑了,哭够了抽抽噎噎地停下来,捏着纸巾擤完鼻涕,唇边递过来一瓶水。
橙橙软着声音道谢,仰头喝水,没注意到对方越发滚烫的注视。
将水还回去时触碰到林木野的手指,橙橙缩了缩手,低下头,有些局促地开口:谢谢你,我我该回去了。
不急。林木野就着她喝过的瓶口将剩下的水喝光,空瓶丢进垃圾桶,视线又重新回到橙橙脸上,叫什么名?
嗯?橙橙意识到他在问她姓名,哦,我叫傅橙橙。
橙橙?哪个橙?
甜橙的橙。
林木野意味深长地笑笑,扫过她玲珑的曲线,伸指将她鬓角的发勾到耳后,嗯,是挺甜的。
橙橙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吓到,往后缩缩,两只小手揪紧了衣摆,我我真的要回去了!
下意识抬头看他一眼,又被他充斥欲望、微微泛红的眼睛吓到,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送羊入虎口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