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片血腥,不知是程尘的血,还是他自己的。他用尽了所有的意志力,让自己不转身而逃。
不能逃,死也不能逃。他的孩子,两个血rou至亲的儿子还在里面!哪怕一个被送上祭台灵性已废,一个割血断亲,恨家族入骨。
他就算是豁出命去,也要把两个孩子救出来!
越岩颤抖着,冒着极度的深寒试图往浓浓的Yin灵云雾中走去,二哥越崴一把拉住他,悄悄指向一个方向。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个身影疾驰而至,冲入Yin灵云,没过多久,把一个未穿祭服的半大孩子背了出来,看那身形模样正是程尘。
越岩眼眶一热,心放下大半,但想起更小的越泉吃了“岑rou”还呆在如此浓重的Yin灵中间,他又急了:“二哥你放开我,阿泉他还……”
越崴紧紧地扣住他,眯眼看着大哥着急地分派指挥,他缓缓抬手,看了看手上溅到的血滴,手指虚划过长老和越氏众分家的族人们方向,轻轻说了声:“你不用急。”
该急的是他们。
触及皮肤的细密血滴,没等人擦拭,就诡异地渗入了越氏众人的肌肤,转瞬消失不见。这是越氏主脉嫡血,它被程尘割舍,融入了越氏众的身体。
一向不太被Yin灵“亲睐”的分家族人、族老们,在融入了主脉嫡血后,顿时被Yin灵浓雾所包围,尤其是几位被重点“照顾”的族老们,溅到的血雾最多,围着他们的Yin灵简直浓黑欲滴。
程尘销声匿迹,悄悄被他的启灵师背跑,金光闪闪的哪吒灵性自然消失不见,与Yin灵相克制的灵光雷电也悄无声息了。
整个青石坪祭台上,乱糟糟的一片,Yin灵自动自发地分散开来,化整为零,这一团灰,那一片黑,围住被血雾融入的越氏众。武从们在冰天雪地光了膀子,第一次不是为护卫主脉之人而念起越咒。
一道又一道的金光闪过,间或几声梵音佛唱——那是与时俱进,新纹了《大悲咒》的年轻族人武从们。念这咒的效果虽然完全比不上程尘和程朗,但比起原来的越咒,胜在灵光湛然,经文完整,特别专业对口,疗效颇佳。
Yin雾分散开来,就能看得清场上的情况。越泉已经自已坐了起来,虽然还抱着身子缩在一边发抖,但明显Jing神好了许多,他身上还不断在冒出Yin雾,漫无目的地分散开来,然后扑向“容纳空间”更大的“载体”——比如那几只皱皮打褶,越血气息浓郁的人形皮囊。
所以说,其实异世界的Yin灵也相当遵守自己的“科学”规律,处于同样的灵性“压强”和“越血”吸引力之下,高浓度向低浓度“渗透”才是王道啊!
越崴轻轻推了一把看傻了——一直也都挺傻的弟弟,还不去把孩子抱回来?
越岩恍然大悟,踉跄着冲进淡了许多的Yin雾之中,他把孩子紧紧搂住,一把抱了出来。
“以后,再也不用只选越氏主脉来祭祀了。”越崴站在远处,看着慌乱气恼、拼命让武从为自己驱散Yin灵的族老们,跳着脚自己为自己念咒的分家众人们,似笑非笑,难得地为傻弟弟解释了一句,“要我主脉出祭,是因为主脉越血浓郁。现在么,人人都有主脉之血,人人都能以身出祭饕餮了。”
越岩抱着慢慢有了些暖意的孩子,被木头老二千年难得的长句惊到了。
越崴悠悠叹道:“越氏自此分崩离析,再难齐心一致。是劫难,也是好事。”他意味深长地看看两代人都被塞满Yin灵,送进饕餮嘴里祭祀的傻弟弟,说:“尤其是对我主脉而言。你那个私生儿子,确实大不简单。”
正在闹腾间,青石祭坪正中的饕餮石刻亮起了黑红的光泽,大片Yin雾被卷裹着抽离,这些浓重厚实远超以往的Yin雾在饕餮石刻的引力之下,竟然形成了一个状似龙卷风的小型云雾状柱体。翻滚扭动着渐渐向石刻中心移动,根脚处与饕餮的大嘴紧紧贴在了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只扭曲的漏斗被吸了进去。
从未见过家族祭祀出现这种怪状的越氏众人,都停下动作,惊愕不定地看着饕餮吸尽Yin灵,又恢复成了深灰色的古朴石刻。
越峻与族老们神色凝重地盯着饕餮石刻。被喷了一身血雾,强塞一堆Yin灵,又被饕餮掏空了的专业人士——看上去又老了十七八岁的寒长老,在族人的搀扶下,哆嗦着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跪伏于地,摸索着石刻,用灵触体会。
半晌,他神情复杂、憔悴喑哑地嘶声道:“饕餮很是满足,按以往之例,大约能有三五十年不必祭祀了。”
越岩大大松了口气,皱眉转头问二哥:“刚才那Yin灵雾团怎么回事?从来没见过出祭饕餮是这个样子的,以往不都是吸了出祭之人身上的Yin灵就好,这次怎么……”
越崴凝重地与越氏宗主对望一眼,作为越氏的代表,他们有资格参与国之重事,比其他人更多了解些不为人知的密事。
这次的Yin灵祭祀,那个扭曲可怖、貌似龙卷风的样子,虽然一闪即逝,但看上去完全就像是——一个迷你型的“漏”!
※
大不简单的安大师,失血过多,虽然被自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