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觉皱了皱鼻子。
乌桑仰着脑袋靠着墙,眼睛闭着,睫毛轻轻颤抖,像是猜出朱离心中所想,他只道:“被他们截住,逼了回来。”
朱离举烛环顾四周,由衷赞叹:“你真会挑地方躲!”
乌桑轻轻哼了一声:“这是杀手活命必备的本领”。
朱离点头认可,寂寞中又听铛地一声,一盏铜铸的烛台从乌桑身后滚落出来,扶手上还沾着血迹。
朱离弯腰扶起烛台,安上蜡烛,原来乌桑已到强弩之末,只剩烛台防身,可见他这次脱身不易。
暗室通风慢,血腥味从乌桑身上散出来,让人窒息。朱离撇了一眼,乌桑仰靠在书架与墙壁的夹角里,身上还是黛山上初见时那身夜行装束,他一腿微曲,一腿伸展,这个角度看过去,伸展着的那条腿又长又直。
朱离清了清嗓子,从怀里摸出了伤药放在乌桑跟前:“治外伤的。”乌桑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这是……”朱离顿了一下,这是什么?江湖道义,扶危济困?
这是他和乌桑第四次见,除了在醴曲罗家废院被惊吓过度,朱离有些亢奋而问了几句废话,两人之间基本没什么交流,根本算不上熟稔,他这赠药之举该怎么解释呢!
好在乌桑也没等他解释,摸过药揣进了自己自己怀里:“多谢!”
乌桑不知是昏昏欲睡,还是闭目养神,总之靠在那里动也不动了,朱离便也捡起落在地上的那本手抄书来,就着烛光翻阅。
他不必避着乌桑,他所做之事也没什么不能见人,而况依乌桑的性子,别人便是拿刀逼问他消息,他看起来也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静谧里只听朱离翻动书页的声音越来越快,他幼年即拜名师,后又习得家传剑法轻鸣剑,与武学一道造诣不浅,尤其在剑法上,甚至称得上Jing通,但这本剑谱看下来,他却一头雾水,全然看不懂。
这倒并非这本剑谱里心法招数繁杂超出他的理解,而是这本书字句之间全然不通,倒不像是剑谱,而是小孩儿习字时随心记忆,乱凑起来的文字。
若是这样一本剑谱,杨家要费心研读数算解密也还说得过去,朱离轻轻阖上书,看着封面上那几个字,愣了一下,脑海中闪过莫阳齐家家主的话——那些片段是捣过鬼的!
这一本是《仰止书柒》,一本剑谱能到柒?那前面几本呢?
他举烛到密室里的书架旁,抽出了最上面一排最前面的三本,分别是《仰止书》,《仰止书壹》,《仰止书贰》。朱离疑惑地挑眉,难道这本剑谱是一个系列?
他翻开了第一本,这本却是简单易懂,他一边翻阅,一边想着,柳吹絮其实所言不虚,若这便是杨家家传武艺,那杨家武艺可当真是稀松平常的很。
想到柳吹絮说的杨家剑招,朱离翻阅地稍微仔细,看到后面,果然见到柳吹絮曾说过的那招仰身倒刺的剑招,叫做“飞雁回顾”。
这暗室中还有乌桑,他不便演练,只在心上过了一遍,这一招放在杨家剑谱里,无论从哪一招转换过渡,都觉得有些不流畅。这样的剑法要杀死二十七口人,那还真是难。
朱离想着又翻开第二本,也许杨家这剑法浩繁跌杂,Jing髓都在后面几本里。
但他只翻了几页便觉出不对来,这《仰止书壹》并不是一本新书,他只是把《仰止书》里的单字和双字互换抄下来的!
朱离长眉微蹙,他一连从书架上取下一捧书来,这些手抄书本都是仰止书后面夹着数字,他将这些书与原书对照,但见这些书都不是新书,要么是在原书的基础上互换单双字,要么是隔三挑五,或者是相邻两字各取半边,还有些规则复杂,他一时看不明白。
但可以确定的是,杨家研究数算解密周易八卦,就是为了解开这本“家传”的剑谱里的秘密!
杨家满门遭杀戮,只怕和这本剑谱脱不了干系!朱离不明白的是,若是为了剑谱,怎么剑谱还好端端地留在这里?
不知是密室Yin冷,还是杨家深藏不露,欺瞒友人叫人恶寒,朱离只觉背上一阵凉意,他将《仰止书》原本收在怀中,又捡出了互换单双字的一本,熄灭烛火,出了密室。
走上那条通道之前他往书架后面看了一眼,只看得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乌桑呼吸均匀,竟然睡着了。
☆、近在眼前
外面申时已过半,朱离走在艳阳下,一路想了无数种可能,只觉被太阳晒了半天,身上的寒意还退不下去,等他回神,从打铁巷杨家到逞州城北柳家的路,他已步行走了一半,腿上的伤都疼的麻木了。
到柳家时已过了酉时初,他去探了柳城,又去探柳吹絮,柳吹絮已好了大半,只是柳家娇惯,还叫他静养。
《仰止书》的事,朱离暂时对谁也没提。晚饭桌上时,朱离脸上神色如常,柳绵看了他一眼,他还回给柳绵一个笑脸,柳绵一看他笑,把头低到了饭碗里。
柳城还没说话,张氏已一脸愧疚地开了口:“你这孩子怎么受了伤也不吭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