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程闻。我咀嚼着这个熟悉的名字。
程依的亲哥哥,某大集团财阀的继承人,我有幸见过他一面,深觉此人像个世俗圆滑的老狐狸,和他谈判肯定讨不着好。那次见面他就告诉我“家妹”倾心于沈城,要我放手,我当然果断的拒绝。
当然,我受到了报复。
是他也不过分,毕竟他认为我是阻挡他妹妹和沈城幸福生活的绊脚石,他视我为眼中钉,rou中刺,他们兄妹两个恨不得让我从人间就此蒸发。
我被那个女人三了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受她哥哥的威胁。
对了,我没忘记莫先生和程闻是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真正的生死之交,程闻什么都不会瞒着他,他能不知道这其中桩桩件件的事情?
不,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就算他现在想尽办法把自己洗白,想把自己从这趟浑水里摘出去也无济于事。
因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
莫先生见我不答,眸光微闪,又道:“我有点嫉妒。”
神经病吧。
我继续不搭理他。
“我嫉妒沈城,嫉妒他比我早遇到你,嫉妒他依靠着所谓的友情来维持你们这段感情,嫉妒他明明得到你后却抛弃你。但是我又感谢他,就因为他没有珍惜你,而让我有了可趁之机。”莫先生的声音很好听,就像网络上许多小女生哭天抢地的嘶喊“耳朵怀孕了”一样,单听他的声音就能爱上他。此时他在缓缓的诉说,仿佛在向我倾诉一段神秘的爱情故事,充满了憧憬与喜悦。
我只觉得可笑。
他还是那个老毛病,避重就轻,先发制人,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过错推的一干二净。
明明是他推波助澜,有意无意为程依和沈城制造机会。
明明是他从中作梗,在我身上留下无数爱痕,让我和沈城之间一次又一次产生了嫌隙。
明明、明明是他……
纠缠我,羞辱我,带给我数不尽的伤害。
沈城固然可恨,但他也狠不过两面三刀,弄虚作假的莫先生。
“……别说了,求求你了。”阵阵的头痛让我不得不虚弱的开口,我需要安静下来,不去思考那些让我纠结又痛心的事情。
他没再说话,但也没离开。
我闭着眼睛,怀里的小绒球早就睡着,还打起了细小的呼噜,紧贴着我的热度一直从胸口传播到心脏。
屋外的天色一点点变暗,屋内因没有开灯而变得更暗,我不知道到底沉默了有多久,但自始至终没听到关门的声音,大概他一直没走,又或许一直在看着我。
很久很久,久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听到他的声音:“饿不饿?想吃什么?”
我不说话。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发,又来到我的脸上,流连不去。
不要太过分啊。我想这么警告他,但碍于还在我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猫,就没有多大的动作,只冷冷道:“我不吃。”
“不行。”他说,“想吃什么都可以,我去做。”
莫先生有一手好厨艺,但据张妈说他只给我下厨,搞得像我有多大的殊荣一样。
我不屑。
不搭理他,莫先生也拿我没治,叹了口气道:“唐易,不要和我赌气。只要你吃饭,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问:“真的?”
他立刻补充了一句:“除了你要离开。”
“……”我就知道,死变态。
我不再搭理他,他就再拿我的腿说事,妥协道:“等你的腿好之后,我就让你离开这,怎么样?”
其实我不该犹豫的,与其回清冷没有人气,可能还会遇见沈城的出租屋,还不如让他来照顾我。
可我就是膈应,我不想看到他。
有一个词怎么说来着,对就是不忍直视。
莫先生于我而言就如过江猛虎,丛林巨兽,我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想和他待在一起。
但是我没有选择,现在受制于人,好不容易寻回的亲生父母知道儿子是同性恋后把我赶出了家门,现在我这样又怎么有脸再回去。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得答应莫先生的条件。
他很高兴,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眉飞色舞了,他把毫无防备的我从床上抱了起来,被惊吓的小猫也睡醒过来,莫先生力大无穷,他抱着我转了几个圈,把我放下的时候还在神经质的大笑,把头埋在我的胸口,任凭我怎么推都推不动。
想告诉他不要太过分,面对着他如夏花般明艳动人的笑容,我竟然一时语塞,喉咙像塞上了棉花,连最基本的吐字发音都做不到。
而且,我还会因为他的喜悦而高兴,发自内心的愉悦。
有毒。
<<<
张妈是个很亲切的人,至少对莫先生的时候是。她从小把莫先生看到大,对于这个小少爷是言听计从、忠心耿耿,称得上是溺爱的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