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一只小白鸟。
显而易见,不包括屋子里另外两只禽类动物,尤其是那头记仇的大傻鹅。
穿着廉价西装的男人眼见越天和步步逼近地罩住他整个人,心虚得面如土色,腿也软了,牙齿打颤仍强作辩解:“大哥,他是我兄弟啊……我我总不能见死不……”
越天和猛地吸一口烟,敛住的眉头松开,无声无息地睨他一眼。
男人警惕地往后退一小步。
越天和嗤地笑一声。
一小步可躲不过什么东西。
越天和张开手,对准他的脸一巴掌下去,吓得对方紧闭住双眼。
然而他只是轻拍了拍,落下三个字:“我知道。”
男人一个激灵。
四个字:“你讲义气。”
七个字,一字一巴掌:“你同别人讲义气。”
轻飘飘的两三个耳光是无所谓,但伴随他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手掌上施加的力道越来越大,五指上的金戒也成了伤人的利器。
男人听他说“我知道”的时候便觉出了不对,想往后躲却被其他人架住了,阻断了退路。
只得用脸皮生生挨下了砸过来的十几个巴掌。
他脸上的皮肤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崩裂出血,肿到不成样。
越天和漫不经心地抛出一句:“恐怕你心里的大哥还是姓赵的,是不是?”
男人瞪大眼,脸颊肿了嘴巴也出血,话都说不清楚,拼命地嘟囔:“不、是!老大,不是、我认你啊!”
越天和置若罔闻,用对方的外套衣领揩干净手指。
在灯光下,他仔细地检视右手指环,血ye和皮rou卡在金属缝隙里弄不干净,颇为遗憾。
他绕过嚎个不停的男人,皮鞋“哒、哒”地扣在地上,停在沉默地跪立的人前面。
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存在,脑袋动了动,还活着。
他注视那人,一幕幕往事浮上心头,脸上的神情出乎意料地温和下来。
随后,他悠长地吐出一口烟:“五年了……”
他蹲下身,手臂搭在膝盖上,指间夹着香烟,视线与那人的脑袋平齐:“咱们认识多少年了?”
对方依旧不出声,前额杂乱的发丝投下的Yin影参差晦暗。
越天和也没有打算得到什么回应,兀自长叹一口气:“当年,我许你的承诺做到了。”
那人闻声微微抬起下巴,艳丽的五官轮廓若隐若现。
他的双眼熠熠生辉,透过头发缝隙反出几点光亮。
越天和长久地凝视他,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分毫不差地刻在心里:“现在,我需要给荣昌一个交代。”
话音落地,他缓慢而坚定地闭上眼再睁开,几缕残存的温情在眼底消失殆尽。
起身交错的那一刹,他在那人耳边郑而重之道:“来世再见吧,阿刀。”
地上的人了无生息地垂下头颅,从头至尾没有发出一个声音。
57.
被架住的人将两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冥冥中预感厄运将至。
他高声呼喊沉默者的姓名,好像这样就可以阻止它发生似的。
毫无疑问,他将不会得到半点回应。
越天和耳朵又不是聋的,使出一个眼色,抬手弹弹烟灰。
一旁的亲信会意,上去粗暴地塞住那人制造噪音的嘴巴。
男人呜呜叫唤,肿脸皱成苦瓜。
越天和卷起一边嘴角,似笑非笑地走向他,将手上的半根香烟揿灭在对方肩头后,随手扔到地上。
满意地得到对方恐惧的呻yin,和廉价西装外套上烫出的一个洞。
越天和转过身,背对二人驻足。
青皮通报完陆舒凌的事就一直站在边上静候,这时机灵地附耳过去,听越天和沉声道:“不留阿刀,撬开蒋信的嘴,不管说与不说,都处理干净。”
青皮听罢点头。
越天和拍拍他的肩膀。
走出那扇半掩的门的同时,他漾开一个百分百的笑脸迎向等在外面的陆舒凌,抱住他的小细腰飞了半圈,在细长雪白的鸟脖子上又亲又蹭:“今天怎么来啦?想我啦?”
黄毛毫无防备被秀了一脸,呆了,被越天和一个眼刀迎面杀来,脖子一缩。
大气不敢出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并偷偷顺墙根溜走。
陆舒凌顾及黄毛还在一旁,很不好意思,蹬脚扑腾着从大熊怀里站到地上,转头却找不到黄毛的人影了。
他回过头,推开越天和的肩膀,鼻翼动了动,在半空嗅嗅。
越天和的熊掌搭在他的腰上不愿意松:“怎么?”
陆舒凌眉头一蹙,狐疑地上下打量越天和,咕哝:“闻到烟的味道。”
越天和脸不红心不跳地甩锅:“……啊,朋友抽烟的。”
陆舒凌半眯眼质疑:“是吗?”
越天和无辜:“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