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内容关乎上古邪神“吞天之象”,决不能等闲视之。
如若不出意外,仙界会对魔道近来的活动倍加留心,吞天之象的灾祸或许可以阻止,但是江循的清白,依旧是无人可证。
当务之急,便是找出红枫林中的目击之人。
秦秋关于此事的记忆已被抹去,再难转圜,当然,他们也不能指望应宜声善心大发,站出来为江循洗雪冤屈。
为今之计,只有复活秦牧可行。
若是秦牧能再得rou身,化为人身,继承前世记忆,冲他与江循这些年来的情谊,让他主动出面,陈清当年之事,是再好不过的了。
玉邈语调温存地在江循耳边说过自己的计划后,便做出了总结陈词:“你放心地随我回去。一应事宜,我都会为你安排好。”
江循笑道:“……好。”
天边的星辰雪亮,明月耀目,可也刺不破这乌鸦鸦的厚蓬盖。在这样窒闷的环境下,两人俱是一身大汗,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但不似第一次的剧烈。
船身只是徐徐摆动,在静如镜面的河畔荡起一波波涟漪。
考虑到江循的身体,玉邈控制得很是恰当,也很是辛苦,直到后半夜,一身薄衫尽皆shi透,就连后背的颗颗骨节与前腹的肌rou轮廓也是清晰可见。
很快,一炉即将烧尽的炭火,将二人的身体重又烤得暖起来,玉邈揽住江循发软的腰,江循的反应就没有上次那么大,不过他下意识地抽了一口气,那一吸一吸的小调子带着股撩人的味道,惹得玉邈心软,伸了手过去,一下下给他揉着后腰。
玉邈就在这过分的温暖和满怀的柔软中,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再度惊醒时,玉邈尚不知时辰,只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东西。
这一抱之下,他顿时神思一乱,猛然翻身坐起。
空了,他的怀里没了江循。
原本江循躺着的地方,多了十来个式样不同、但包得仔仔细细的小纸包。
而乌篷船的篾蓬上,别着一封信。
信上的字样歪歪扭扭的,而玉邈那身向来干净无瑕的衣裳上,多了几团小小的墨星,一看就知道是江循趁自己睡着后,趴在自己胸口上小心翼翼地写成的。
玉邈的脸色刹那间铁青,攥着信踢开已然熄灭的火盆,俯身撩开船帘,钻了出去,极目四眺。
现在仍是清晨,水面上浮了一层苍茫的薄雾,白色氤氲的chao气扑喉,一轮被雾气分解得差不多了的橙红色暖阳,刺透了那层茫茫的苍白,只留下无尽的、如梦般氤氲的红。
他已经看不到江循的影子了。
即使再不甘不愿,玉邈也只能打开那封那叠得潦潦草草的草纸。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寥寥数语,却已经把江循想说的话写了个彻底。
江循半夜便离了乌篷船,撑着有点酸疼的腰,一个人悠悠荡荡走到了烂柯山脚下时,正好看到青着眼圈的谢回音摆好锅桶,擦净炉灶,重新支开粥棚,为粥棚覆盖上雨布。
他独身一个人,且笨手笨脚的,这么大一片雨布,单靠他一个人显然玩不转,他左弄右撑,最后却不慎碰翻了支撑雨布的竹竿,于是整个人被埋在了暗沉沉的雨布底下,只剩下一个灰扑扑的人形在徒劳挣扎。
江循笑了一声。
他不可能去给谢回音搭把手,他现如今的行踪,不想被任何人知晓,包括玉邈。
江循倒不是舍不得封印自己的能力,他这般懒散的性子,巴不得无债一身轻,做一个闲散游仙,跟着玉邈四处晃荡去。
……若没有吞天之象这回事的话。
想当初,第一世的江循已经有能力再造一个世界,必然是把神魂聚齐了的结果,但即使如此,第一世的结局还是那般凄惨,五大世家覆灭殆尽,第一世的江循本人身死殒命。
显然,这次江循他们要对付的,不是等闲之辈。
神兽之身的江循都敌不过的东西,那些仙界之人,真的能处置妥当吗?
自己的灵力若是被封印,就再无转圜之机,到时候,若是仙界镇压不住吞天之象,使它再度复活,踏平五大派,江循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再无力抗衡,最终也不过是死在“吞天之象”手下。
假设真有这么一天,江循只是想一想那时的无能为力感,想一想大家的结局,便觉得脊背发凉。
他需得保全自己的灵力,才能在那未知的未来,与吞天之象有那么一战之力。
然而,保全灵力,必然招致魔道的追杀,以及秦家乃至整个仙界的忌惮。毕竟,一个灵力无端暴涨的人,已经有一个应宜声了,再多一个江循,没人会相信他会是和应宜声截然不同的良善之辈。
……不过,若说他和应宜声没有半分关联,倒也不对。
当初在红枫林中,应宜声要秦秋做出保秦牧还是自己的选择,其实关于此事,他心中早已有决断。
——应宜歌的事情,给了应宜声巨大的刺激,而在看到自己同秦牧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