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几步丁小胖吵着要吃糖葫芦,丁子阳仔细挑了串一看就很酸的,心想最好酸得这小子不能再嚷嚷。丁小胖接住糖葫芦,用另外一只手掀丁子阳的头发,丁子阳抬头问:“臭小子想吃板子是不是。”
丁子阳伸手抓住正准备在旁边打盹的丁小胖,再次扛在肩头,笑了笑像个痞子,满满的奸诈:“别急着问我,倒是你们能不能解释下,丁将军就只这么一个孩子,你们从小让他呆在妓院里是怎么想的。”
丁子阳装作没看见:“陛,不,杨公子还有什么指教?”
……
杨战也不遮掩,径直上前。他出宫换下了锦袍玉带,难得没有全身黑色,穿的是件白色袍子,胸前绣了几支翠竹,腰系蟠龙金带,下身仍是早间的黑色缎面长裤,衬得越发肩宽腿长,依稀还有几分当初那个豪爽少年的影子。
金银二姝见到玉佩便已信了七八分,现下再无怀疑,一道行礼。金娟问道:“我们称你师兄小阳,你叫王小牛,便叫你小牛。不知你准备如何行事。”
丁子阳心里正自叫好,忽然听到丁小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谁说我没爹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爹乃是堂堂开国神武将军丁子阳。”
杨战本不是真想追究,听他说得凄婉,想到自己也是贫苦出身,心中怜悯,瞧他的眼神便也和顺了几分。
丁子阳怕丁小胖说多了露馅,把他拎起来放到地上,顺手在屁股上一推:“边上玩一会去,大人说话小孩儿不要插嘴。”丁小胖屁颠屁颠跑开了,回头很严肃的说:“爹你不要诬陷我,我没有插嘴,院里的姊姊说了,插嘴要多收银子。”
杨战这几天总觉得心神不宁,昨夜恍恍惚惚总是做梦,梦里见到刚进师门的丁子阳在自己面前跑,跑着跑着忽然哭了,胖乎乎的小脸上除了鼻涕就是眼泪。后来实在睡不着,出门溜达到凤仪宫遇见翡儿,雄赳赳的肏了一个时辰,结果肏不出感觉硬是没射,反而想起许多不该想起的事。今日到顺妃那说起要拆将军祠,又让顺妃一通抢白,这也算了,顺妃毕竟是自己敬重的妃子,没想到后来还让一个小小的鹊桥使摆了一道。回到龙潜宫杨战总算回过味来,那小子样貌跟自己那位不要脸的师弟半点不像,但不知怎的瞧着他说话总觉得像是看见了丁子阳。越想越郁闷,索性独自一个到宫外透透气,不料刚到东皇街又见到这个该死的鹊桥使。老子还莫名的生着气,这人倒好,扛着个人模狗样的孩子开心得不得了,尼玛,还买糖葫芦吃!正想着要不要上去找麻烦,丁小胖坐得高望得远,回头注意到了杨战刀子般的目光。
丁子阳压低声音道:“陛下微服出访,小的便不行礼了。”丁小胖再次把脸凑到丁子阳面前,问:“爹,什么是陛下?”
丁子阳浓得像乌鸦翅膀的眉毛一跳,有一瞬间甚至觉得银柳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暗里沉了口气,笑道:“两位姊姊多虑了,外面的女人瞧再多也没用,楼儿自幼跟着你们,单只这一点以后便甭想对女人感兴趣了。”
银柳就这点好,做了亏心事从不心虚,义正言辞的答道:“能怎么想,自然是要他从小多见点女人,否则跟他那个不成器的爹一样,从小睁眼闭眼见到的都是姓杨的,压根儿没见过几个女人,饥渴那么久,长大了能不是色鬼吗。最后怎样?风流过头气得儿子的亲娘服毒自杀。”
杨战肏人无数,更是早早明白过来,斜眼瞧着丁小胖的背影,又瞧了瞧丁子阳,意思是你这当爹的还真会教。
丁子阳立马一脸哀怨,连眼圈都红了:“杨公子有所不知,拙荆早些年病重不治,只留下我爷儿俩,犬子年幼顽劣,动不动四处惹祸,小的那点俸禄勉强养家糊口罢了,哪里请得起先生来管教,只好趁当差的时分将他带在身边。好在小的负责为顺妃娘娘采买,带着孩子也无甚影响。”
丁子阳一脸黑线,心想你丫的这就是在坑爹。回头见丁小胖站在转角的珍玩铺前,果然又让早前
楚,越发说得煞有介事。
饶是丁子阳学识超群也足足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这熊孩子在说什么,要不是杨战还在面前杵着,铁定现在就去把怡红院烧了。
金娟银柳脸上的横肉气得发颤,正想还嘴,忽然发现面前这个王小牛说话的方式跟丁子阳有点相似。
几分钟后丁子阳扛着丁小胖走在东皇街上,已经到了早市时分,街上各种商贩各种杂耍,热闹万分。丁小胖打心里觉得丁子阳给自己的感觉很亲切,加上金银二姝不反对,自然爹前爹后叫个没完。丁子阳心想你要早几年这么叫,不用师尊帮忙我也让你叫还魂了。
那个色迷迷瞧着自己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杨战。
丁小胖弯着腰把脸凑到帅爹面前,脸色极为神秘的说:“蠢爹,对面有个挺俊的汉子色迷迷的瞅着你。”丁子阳在心里把金银二姝问候了一遍,瞅瞅这孩子都在怡红院学了些什么遣词造句。随即顺着丁小胖肉乎乎的手指头望去不禁吃了一惊。
杨战心想你现在是在催我走了?这样想着愈发恼怒起来,冷声道:“你这是在当差还是闲逛,怎的还带起孩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