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两人到达许州,许州刺史专门出来迎接了,太子只道:“快点去村子里吧。”
那村子位于许州的南边,算不上人烟稀少,但是人也不多,最多一百户人家,围在一条河的两边,形成众星拱月的仗势。
那户人家一见到太子和恭亲王驾临,忙磕头了,那女主人只涕泪纵横。
这家里一共七人,女主人已经上了年纪,大抵是五十多岁,那男主人也是五十多岁,两人膝下有两儿一女,女儿已经嫁出去了,两个儿子均在家种田,已经娶了妻,两位儿媳看着甚是温顺。
两人看了看他们家的布局,是位于村子的中东部,南边门口就是那条河,院子位于北边,大抵是后院,院子里栽着两棵很大的树,东面一棵,西边一棵,成守卫状,院子是圆形的,只有南边一个入口,围墙砌得有十多尺多高,要翻进来的话,必是一个壮汉。
院里是一座假山在东边,还有些许观赏花木,西边空荡荡的是一片空地。
“要进来的话,肯定是从西边过来吧。”
福仪问,“他在哪里被杀的?”
县令在西边那块空地指了指,道:“王爷,就是在那边,身上匕首还没取下来呢。”
“当时他追上去了是吧?”
“是的。”
福仪饶有趣味道:“他能爬得上去这十多尺的墙吗?”
女主人擦着眼泪道:“夫君不足四尺八,定然是爬不上去的。”
“既然知道自己爬不上去,为何见了盗贼没有大声喊叫,而是去追盗贼呢?他也不清楚盗贼有没有带着武器对吧?”
“这……”
福仪这一问,问得女主人倒是一时无语了。
那厢大儿子站出来说话了:“父亲不是那样胆小的人,况且对于这种盗贼,父亲一向都是希望能够善化他,让他改邪归正的。”
“这样吗?”
福仪转了一圈,回头问大儿子:“你们家里所说的银子,埋在哪里?”
那人摇摇头,道:“小民也不知,只是知道有这么一笔银子罢了。”
“你们都不知道?”福仪转而问所有人。
家里的人都摇头,这说明,那银子的藏处,只有那死去的男人知道了,但是如今他已经死了。
“你家里藏了银子这事,除了这个村子之外,还有没有人知道?”
老妇人摇摇头,道:“这里的村民都是土生土长的,都没有出去过,自然这消息也不可能传出去的。”
那县令加上一句:“况且,这个村子很偏僻。”
“那这么说,那盗贼一定是通过某种手段知道的了?”
太子插了一句:“你们村子里的难道没有去参加科举做官的?”
福仪看了他一眼,倒也无话。
老妇人又摇头:“我们这村子里啊,全是些没文化的人,也没个私塾,都念不了学,只能回来种地了。”
“这么落后啊——”
福仪打断了太子要说的话,道:“既然这样,那又没有什么人会来这个村子呢?”
“我们这个村子倒是接待过几个来京赶考的书生,除此之外,还有些生意人也会来。”
“那会不会是他们泄露了这个秘密呢?”
小儿子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村子就不得安宁,因而也没人会说。”
福仪点点头,说得也有道理。
他换了个方向,问道:“那日夜里,你们是听到了被害人惨叫,都到院子里了?”
大儿子解释:“当时我们都睡得熟,听到父亲的声音,我跟内人就出来了,正好看到弟弟也带着内人出来,倒是母亲因为耳朵不好,没有听到,还是我去叫醒母亲的。”
“那么,当时附近的人们是什么反应?”
“当时后面的赵家就亮了灯,还过来问什么事呢。”
“这都没见到有人溜走?”
“他们只说是见到有黑影从窗前溜过,还以为是眼花了呢。”
福仪叹了口气,看向太子,道:“差不多了吧?”
太子看向县令,问:“你们就一点也没发现那盗贼逃走的痕迹?”
“殿下,小官哪里都寻遍了,连个狗脚印都没有啊。”
福仪轻笑:“那日又没下雨,怎么会找得到脚印?况且这巷子里,前边是院子,后面是大门,只要没人点灯,想逃走的话,只要借着院子的高墙掩盖便轻而易举。”
太子也叹气:“就这些的话,怎么可能破得了案?”
“不然你以为大理寺是吃干饭的吗?”福仪顺带讽刺了一下太子,“我们来了,不也是一样的结果?”
县令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那老妇人听了王爷这么说,跪了下来,哽咽:“殿下王爷,您可一定要给我们讨回公道啊!夫君他生前坦坦荡荡光明磊落,对这些银子从没有起过贪念,只为是留给有需要的人,他死得太不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