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匣子,他便知,不是去找他闲谈那么简单。
这会儿皇上歇在内殿,见到半月没见的王爷这会儿风风火火过来了,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抱着个匣子往他面前一放,道:“这个给皇上了。”
“什么?”
“这里面的东西,皇上该是看一眼就明白了,”王爷勾起一抹笑,“这可不是皇上故意留给臣的吗。”
皇上打开匣子一看,便明白了。
“皇上,你身边的林侍从天天去烦臣身边的一个奴才,还处处问着失踪案的事,臣怕这元七一个漏了嘴,就说出来了,所以还是觉得,”
王爷顿了顿,看向皇上的眼里多了一分请求,“罢案吧。”
皇上此时也没了笑容,脸上是半分的忧郁,看着那东西,只道:“原本朕以为,你该会是来问朕的。”
王爷笑:“皇上所以为,臣倒不觉得,臣以为,无论是怎样,臣都不会做任何评说。”
皇上黯然,此时倒是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不想知道原因,就像——”
王爷顿了顿,其实在忖度,接着道,“皇上不也不想知道臣做这些是为什么吗。”
“福仪,其实……”
“皇上,臣不想知道。”
王爷打断他,漠然道,“臣对这些事,都不感兴趣,破案只是因为皇上的旨意。”
“那朕命令你听呢?”
王爷低眉,似是黯然,良久无话,直到他自己都不确定皇上还有没有在听,只轻声道:“那么,臣听便是了。”
谁让他是皇帝!是天下最大的王!是权力权威的代表!
他可以无视任何人,但是唯独他,即是他的兄长,也是他的皇上,他不能违抗的君主。
皇上眼里尽是疲惫,挥手道:“你退下吧。”
良久,王爷无话,退下了。
太子在朝廷里也开始风起云涌,一手遮天,但是就手段来说,比老皇帝更加强硬了,对于一些乱事,不是放任不管的态度,而是加大力度,这在地方看来,便是加强集权了,怕是为之后做好准备。
但是这老皇帝的身体却一天天好了起来,简直是折煞了那帮太医,不知怎么的就忽然病了,又不知怎的忽然好了起来,就连李公公都拿太医们没办法,只道皇上天相。
这林榭陪在旁边,看着皇上的气色,道:“皇上,这天是越来越暖和了。”
皇上只点头,话锋却是一转,道:“你认为,那失踪案该是怎样的?”
林榭听闻这话,自是一个激灵,这不是老本行嘛。
“皇上,线索不够。”
“怎么说?”
“虽然每个人都有一套说辞,但是连起来,全是碎片,根本不能拼凑起来。”
皇上笑道:“你发现没有,王爷似乎对这案子不感兴趣了。”
“是啊。”林榭耷拉着,道,“这都一月有余了。”
“那是因为,”皇上眼神飘向了窗外,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林榭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一般,满脸都是不相信,但是他训练有素,这个时候只是收敛,道:“王爷已经知道了?”
皇上只不语。
林榭暗自忖度,怪不得这些日子都不见得他有动作,原来是已经知道了?那为什么不大白于天下呢?
他脑中忽然闪过什么东西,顿时一个激灵,差点站都站不住了。
这日,他去找元七之后,元七一脸愁眉苦脸地回去报告了王爷,只道:“那林侍从不只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居然问起我盘长结的事。”
王爷悠闲饮茶,道:“这是自然,不然你以为他没事找你作甚?”
“那盘长结的事,莫非是皇上——”
“此话可不能乱说。”王爷睨他,轻飘飘道,“本王尚且不敢说,你倒是大胆。”
元七跪地磕头,只道:“王爷,这事迟早瞒不住的。”
“那也要瞒!”
王爷扣响茶碗,皱眉,“本王一天天闲得!”
元七连忙抚慰他:“王爷,皇上关心的是众生,您关心的是平生,只是关注点不一样罢了。”
王爷叹口气,道:“只怕是,本王派去的人,早被皇上发现了。”
元七一听这话,倒是安静了起来,一语不发,像是受了惊似的,蜷缩在地上,还可以看出在微微发颤。
王爷一看他这模样,顿时就起了身,踏步回了屋内。
人还没进屋,这厢石将军就急急忙忙过来求见了,说话都不利索了:“王、王爷!皇上刚才召见末将了!”
王爷连忙把腿甩回来,表情一滞,道:“皇上问什么了?”
“问那十人的事——”
王爷连忙把元七支出去了,这才让他继续说。
石将军边擦着汗,边颤巍巍道:“皇上问,那是人是否是谁派出去的。”
“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