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这灼灼眼神实在是让方烈自觉不安,想他平日里形势光明磊落,自然也不会有人来寻仇,于是便鼓足勇气,拱手道:“这位夫人,请问该如何称呼?”
被称作是夫人的女子微微一怔,答道:“我姓董。”
方烈又是一拱手:“董夫人有礼了,若是我没有记错,我与您应是初次见面?看你欲言又止,究竟有什幺话要说,但说无妨。”
不想那妇人却上前一步抓住了方烈的双手,就在方烈诧异之时,那女子说道:“不,不是初次见面!”
方烈惊诧之际,董姓妇人抓住方烈的双臂,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激动:“你出生那时我便见过你!”
让方烈疑惑不解的这件事还要从三日前说起。
郑谨言与蒋玉章面面相觑之时,二人心中都不由自主浮起了四字:冤家路窄。
二人此时虽然化解了敌意,却也尚未化敌为友。蒋玉章下山时,方烈依依不舍,郑谨言却心中窃喜。
可人说孽缘难解,不想还是在这里见到了他。
在此地见到郑谨言也在蒋玉章的预料之外。
他来此地是为了回禀他化自在宫发生之事,本以为这是他与那人之间的私密,不想却在这里巧遇郑谨言。
原来除了他之外,郑谨言也是那位先生倚赖之人?
他本以为若是借助那位先生之力,纵使不能铲除郑谨言,也能打消对方的嚣张气焰,怎奈……
就在二人心怀鬼胎之时,屏风上映出了一人的身影:“谨言,玉章,你二人不必客气,坐吧。”
那人说话带笑,让人听之便心生亲切之感。
二人谢过落座。蒋玉章随后说道:“原来您也与郑掌教熟识,为何我未曾听闻过?”
“非也,”屏风后的那人摇头:“谨言与我不过数面之缘,算不得深交,”那人低声笑了笑:“谨言倒是与我内人相交甚笃,”屏风上的影随即转向郑谨言:“是也不是?”
“不敢,”郑谨言闻言连忙起身,解释道:“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并未有任何逾矩私交。”
那人挥挥手,笑道:“莫慌,莫慌,我不过是玩笑几句,不好笑就罢了,莫要挂在心上。”接着那人话音一顿,思忖片刻后说道:“不过拙荆那人喜怒不形于色,心思捉摸不定,你为他效力这幺多年,相比也是十分辛苦。”
“不敢,”郑谨言拱手回道:“先生有恩于我,谨言自然要涌泉相报。”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他沉yin许久,终于开口说道:“今天我将你二人找来不为别的,说的还是几月前的那封信。”
似是一声雷霆在二人耳边炸开,那人的话方一落地,蒋玉章与郑谨言二人就不约而同的警惕起来。
他们自然知道面前这人所言何事,那件事牵扯甚多,事关重大,二人才守口如瓶到今天。
“那时不过是个猜测,而今日终于水落石出了。”
那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方烈,确实是与我是失散多年的父子。”
虽然他意在克制,可尾音之中却还是流露出几分激动来。话音甫落,那人缓步从屏风后走来,竟是昔日方烈与蒋玉章曾拜访过的二东家孙伯君!
二人起身行礼,孙伯君却挥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礼,随后也坐了下来。
“昔日适逢乱世,为护他周全,我与拙荆二人不得已只能嘱托家中老仆带阿烈回乡,还特地准备了不少盘缠和来日相逢之时的信物,”孙伯君垂下双眼,让人看不到他双眼之中的波澜:“不想路遇山贼,老仆被杀,骨rou分离,从此天各一方,”说到此处,一向沉稳自持的孙伯君语气之中透出几分怒意来。
“之后我与拙荆四处暗访,怎料却一无所得。”这时孙伯君话锋一转,语气之中也透出几分欣喜:“就在前些日子,在那匪首醉酒之时说出了昔日劫掠之事,不想听者却是我安插在各地的眼线。”孙伯君抬眼望着郑谨言:“之后我在凌霄山周围暗自查探,最终顺藤摸瓜找到了贵派。”
蒋玉章沉yin片刻,说道:“所以前几日二当家邀我上门拜访就是为了见一见阿烈?”
孙伯君颔首:“正是。”
郑谨言随即追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在那时就与阿烈相认?”
闻言,孙伯君面露难色,就在他开口之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再度从屏风后传来。
“这都是我的意思,他也不过是听命行事。”
那人映在屏风上的身影高大威武,加之声音孤高,让此人周身散发出一种使人折服的慑人气势。
饶是二人行走江湖数年,却也不由得身心皆是一震,连忙起身行礼,不想那人却挥了挥手:“这些繁文缛节暂且略过。”
此人出现之时孙伯君也微微一惊,然而下一刻就恢复了他惯有的和颜悦色:“你为何突然来了。”
那人冷哼一声,并未回答,然而孙伯君似是早就习惯了他傲慢的样子,因此也不以为忤,只是摇头苦笑几声。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