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槿惟?」
安信还在试图说谎蒙骗槿惟。
「我不是说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什么,我的意思是……」槿惟犹豫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道,「我想问的是,我到底是人……还是吸血鬼?」
「!」
安信沉默了,久久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
「我最近,一直都会来吸你的血吧?」
说着,槿惟伸手轻轻地触碰着安信颈窝处的两个洞,那边还有着些许的血迹残留。
被牙齿刺穿的时候,一定很痛吧。
想到自己甚至还伤害了安信,槿惟不免有些心酸。
「叔叔,拜托你,告诉我吧。」
没一会儿,安信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叔叔你呢?」
槿惟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和你,是一样的。」
一瞬间,槿惟感觉身体内所有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
「那……那些药,是用来防止我变成吸血鬼的吧?」
安信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让你避免吸血鬼化的药。而且会有一定的概率可以变回人类。你怎么会知道药的事情?」
「那天……那个叫素娜的人来的晚上,我醒了。没过一会儿注意到你回房间,我假装睡着了,然后这才发现了那杯水的原来一直都是叔叔你给我准备的。」
「所以你防备我会害你,你没有喝那杯水。」
安信的脸上有着一抹苦笑。
「不是的!」
槿惟连忙否认,但他实际做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是在防备安信,他心虚了。
「我相信叔叔你不会害我,可是,却总也喝不下那杯水……」
槿惟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轻,到最后几乎都快听不清了。
相对于槿惟的慌乱无措,安信却表现得意外淡然,不,或者该说是释然。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你对我有防备……反而能让我安心。」
要不然就算吃再多的抑制剂也没办法抑制住槿惟吸血鬼化。
刚变成吸血鬼没多久的非纯种长期服用抑制剂是可以有机会变回正常人的,但是代价是不能断药,每天也要定期喂始作俑者的血,否则就会疯狂渴血,最后产生象是梦游似地吸血鬼化的症状。
另一个缺点那就是和感情有关了。
是安信的血让槿惟变成了吸血鬼的,槿惟对安信的感情越深,抑制剂的效用就越弱,吸血鬼化也会随之加速。
所以一直以来安信都在极力避免槿惟对他有过多的好感,只是没想到他失败了。
不想让槿惟喜欢上自己,但也不想被槿惟讨厌自己,不断地在这之间拿捏着,现在想来,安信不禁觉得想要两全其美的自己实在是太贪心了。
早知道会这样的话,他情愿被槿惟讨厌。
「不是的!我、我对叔叔你……我!」
安信那意思明摆着就是没懂槿惟,这令槿惟急了,无数的感情不知该怎么编绘成语言,槿惟想也没想地伸手紧勾住了安信的脖子,唯恐安信会推开自己。
「我喜欢……」
「不准说!」安信连忙打断了槿惟未说完的话,「接下来的话,不准说。」
言语是最好的咒语,尤其是吸血鬼的。
「……叔叔你知道了?」
槿惟睁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怎么会的?
明明他有很小心地不让自己对安信的感情流露于外,就算安信再怎么厉害应该也不可能在这短短一个礼拜内就察觉到了才是。
不是在这一个礼拜内察觉的,难道说是在他未曾意识到自己感情的时候不小心做了什么能让安信察觉到的事情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长大了我要当叔叔的新娘!
安信的耳边还回响着那个孩童用着清脆笑声说着的诺言。
但是,不可以。
安信做了很久很久的吸血鬼,时间长得他甚至连他是什么时候成了吸血鬼的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时光不断流逝,周遭人事物一一流转变化,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他一人去享受那名为孤独的盛宴。
槿惟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他们就不可能。因为安信不想在几十年后,又是落得只剩他一个人的境地。
而现在,他无法看着槿惟能变回一个正常人的机会就这么消失掉。
正是因为他痛苦过,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间是停止的痛苦,所以他绝对不想让槿惟饱尝相同的痛苦。
「叔叔你不让我说完,是因为叔叔你不喜欢我吗?」槿惟把头从安信的颈窝处移开,他看向了一脸悲伤的安信,眼中不由得充泪,「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明知道我喜欢你,却还要对我做那种事情呢?我对叔叔而言,也是和素娜一样,类似于床伴吗?」
虽然槿惟自觉安信和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