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主意吗,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范辽摆摆手,“别提她了,追了半天才知道人家在老家还有对象的,浪费了我一个多月的时间。”又说,“我发现今晚他们学校那个一辩好像也还不错,就扎马尾那个,虽然长得比较一般吧,不过性格倒是挺讨喜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留意。”
“嘁,你就光顾着看你那老同学了,人都走了你还一直回头。”
韩靖脸上有些窘,“我哪有。”
范辽说:“不过你那老同学长得确实还挺不错的,他们学校又是女多男少,喜欢他的人估计少不了。哎,他这人是不是真挺花心的?”
韩靖认真想了一下,“以前不是,现在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他喜欢温柔乖巧一点的。”
范辽啧了一声,“那完全不符合嘛。算了,机会还是要帮忙创造一下,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发自肺腑地大喊了一声:“我需要一个妹子!”
韩靖笑着摇摇头,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好像从一开始认识范辽的时候,他就是这副德性了。
当初韩靖还住在集体宿舍里,不过舍友们的卫生习惯不太好,他也实在不喜欢每次进公共澡堂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洗澡,于是便萌生了要到外面租房子住的念头,后来他在查找租房信息的时候,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了范辽发的招合租室友的帖子。
这里原本是范辽和他女朋友双宿双-飞的爱巢,后来恋情告吹,他一边招进室友分担房租,一边四处把妹以求填补心灵的空白。范辽这人开朗热情,卫生和作息习惯良好,也从不多管闲事,韩靖平时和他相处得很愉快,可对于他如此饥渴的求偶行为实在感到不能理解。
当谈到这些时,范辽问他:“交过女朋友吗?”
韩靖老实答道:“没有。”
范辽对他的答案毫不意外,“我就知道。跟你打个比方吧,一个人从小没吃过rou,当然可以做到清心寡欲,可哪天一旦开了荤,你再让他只吃素他肯定就忍不了了,饿了必须得拼命找rou吃啊!你连女朋友都没交过,没体会过谈恋爱的滋味,怎么能理解我的寂寞?”
韩靖心里想,自己虽然从没交过女朋友,但也是谈过恋爱的,尽管寂寞在所难免,可这几年不是也一样过来了吗。
当初不留余地地和李柏庭分了手,高二上学期结束后他就回到了福州。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一段最不愉快的日子,汇集了他这二十年来几乎所有孤独和心灰意冷。
时隔一年半再回到家乡,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初中时的朋友也已疏远,对故乡的归属感并不足以战胜落寞,当时他唯一仅剩的身份,是个难以融入集体、拘谨而沉闷的转学生。
当初与李柏庭决裂后,母亲有意瞒住的不堪过往也被他彻底揭开,积累已久的矛盾全都集中爆发出来,即使他们过后都曾试图补救,母子二人的关系也再难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他有时候很想不明白,会有怨恨,为什么只有自己是那不幸运的一个,要接连经历这些令人难过的事情。
那几年他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在越冷清孤独的时候,就越发怀念昔日的温暖,而过往温暖时光里那道最明亮的颜色,是李柏庭。
正因为当初他们对彼此倾注了太多的信任与爱恋,李柏庭那些羞辱的话才显得那么不可原谅,韩靖可以忍受任何一个人对自己口出恶言,但那个人唯独不能是他。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冬天的午后,他们Jing疲力竭地瘫在Cao场上,那一身的伤,真的好疼。
后来出于报复,韩靖也对李柏庭说了同样伤人至极的话。他记得李柏庭在背后叫他时声音里满含绝望,他把他加在自己身上的伤害如法归还给他,可这一点也不叫他快乐,甚至连那一点点报复的快感也从没有过。
不管是李柏庭气头上说出的恶言,还是自己出于报复说出的恶语,其实都不代表他们真心的想法,他们只是知道,说出这些就可以把对方伤得最深。这是韩靖后来才明白的事,如果让他重新回到当年,他大概也不会做出另一种选择。
哪怕经历了决裂的痛苦,曾经握在手里的温暖也从未减少过半分。当时间过滤掉那些灰黑的硬质颗粒,只剩下颜色缤纷的暖流在涓涓流淌,浸润了无数个孤独的日夜。
二十岁的韩靖可以跟十六岁的李柏庭和解,但十六岁的韩靖绝不可能原谅他。
那么二十岁的李柏庭,又是怎么想的呢?
晚上刷完牙,韩靖放好口杯和牙刷,看了眼镜子,发现自己嘴角还沾着点泡沫,便把泡沫抹掉,又冲了冲手。韩靖看着镜中的自己,摆出一个笑容,然后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酒窝。这个小坑真就这么惹人手痒吗。
软是挺软的,滑也还算挺滑的,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了。不知道李柏庭为什么对戳自己的酒窝总怀有一股执念。他想起今晚李柏庭那伸了一半又停住的手,还有他脸上那半尴不尬的表情,笑意更深了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