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板上,看着木地板上两个人在火光下跳跃的影子:“我没有怪你。”
蓝傲文眨眨眼,像是被逗笑了,他弯下腰,两手按在膝盖上,凑近对方,逗弄一般轻声问:“苏泽,你说什么呢?”
苏泽抬头直视他:“这不是你的错。”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像在说谎或是讽刺,蓝傲文收起了促狭的笑容,微微蹙起眉:“你真这么想?”
“我一直在想,那个时候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能让我们都活下来。”
蓝傲文站直身子,冷淡地挑眉:“有吗?”
“……有。”苏泽沉yin道,顿了顿,“我应该拒绝她,在你之后第一个爬过绳索,再让余伯过来。”
“没错。”蓝傲文像是很满意似地点点头。
“所以你没有错,”苏泽抬头道,“错的人是我。”
蓝傲文看着他,没有说话,神情晦暗莫测。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苏泽拿起一旁的步枪,起身拉开房门,“你给我一些时间吧。”
。
屋外的篝火前,守夜的人换成了孟安儒,年轻的诈骗大师哈欠打到一半,张大嘴诧异地看着走出木屋的黑衣狙击手和跟在后面走出来的蓝傲文,眨眨眼:“怎么?要打野战?”
苏泽听得脸色一僵。而面对这个应该很对胃口的调侃,蓝傲文也冷着脸没有一丝好脸色。孟安儒知道自己踩到雷了,很识时务地装作什么也没说过,哼着歌儿捣起火堆。
“你去休息吧。这一班我来替你。”苏泽走到篝火边坐下。
孟安儒瞟了一眼身边英俊的黑发青年,从前只是觉得苏泽性格有些冷淡,哪知这会儿对方在身边坐下,浑身无处不散发着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气场,孟安儒识趣地站起来,看了一眼杵在篝火那头的蓝傲文,他的卷毛有些凌乱,盖住了右眼,眼神的杀伤力小了一半,谢天谢地。
蓝傲文就是那华丽女王般的泰坦尼克号,却无可避免地撞到了冰山上。钻进木屋前,孟安儒幸灾乐祸地想。
苏泽将一根枝条掰断了扔进火里,凝望着“噼啪”四溅的火星。
蓝傲文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嗓音森冷,一字一句道:“既然是你的错,为什么受罚的人是我?”
苏泽眼皮一跳,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每个被噩梦惊醒,夜不能寐的长夜,他被负罪感纠缠着不得解脱,虽然开枪的是蓝傲文,但是让蓝傲文开枪的却是自己。如果他和余伯能第一时间过去,那么就算那对母子之后再在绳索上耽搁再长时间,蓝傲文也不会开枪,他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这样一来,大家就都可以生还了。而他明知蓝傲文的思考方式如此粗暴直接,却还是做了最坏的一件事,不但害死了那对母子,还弄脏了蓝傲文的手……
“不是你的错。”蓝傲文忽然出声。
苏泽抬头看向篝火对面站立的人。
“不是你的错,杀人的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真的觉得这么难以接受,把错怪在我头上吧。我无所谓。”蓝傲文绕过篝火走过来,停在他身前,缓缓蹲下,“不要不理我……”
那声音软绵又无辜,戳中了苏泽心口最软的一块,不忍地抬起眼,倏忽撞上蓝傲文被火光映衬的脸,他的美已足够让人缴械投降,更何况还如此深情。苏泽心中一时之间混乱至极,最后只说:“你再给我些时间。”
“多久?”
苏泽被问得一哑。
“要多久?”蓝傲文追问。
苏泽答不出来,他都不明白蓝傲文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要多久才能走出噩梦,他怎么可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得不到答案,蓝傲文的柔情和耐心很快就耗尽,深情的眼眸一点点冰冷下来:“说什么喜欢我,你和肖陌同进同出的时候以为我瞎了吗?你以为我真在乎你是不是内疚是不是不安?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和姓肖的整天黏在一起,否则你要怎么抒发你的愧疚,禁闭也好绝食也好,和我有什么相干?!”蓝傲文冷冷地站起来,喃喃自语道,“反正只要还在我身边就行了……”
饶是苏泽对蓝傲文再了解,也万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些话来。他睨着复又恢复一脸狠戾表情的蓝傲文,这个人,爱你的时候可以百般温柔,无限体贴,恨你的时候怎样不可理喻的事都做得出来。
“蓝傲文,我和肖陌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肃声道,“我们从小玩到大,在没有认识你以前,我们就是好兄弟了,而且,”说到这里,声音重重一沉,“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蓝傲文果然愣住了,还居高临下气势汹汹地站着,表情却忽然一片茫然。
苏泽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以前的他不是这样的,这难道就是近墨者黑?
“……不对,”蓝傲文眨了眨眼,像是猛然反应过来,死死盯住苏泽,不容置喙道,“那个时候你说你爱我,还主动吻了我。”
苏泽想起那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