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以后都吃不上了。
楼战得到了抗体所在的地址,不会留着他们养着玩。楼战又没有国际刑警这么无聊。
“……我不想当饿死鬼。”孟安儒倒在地上,小时候饿肚子的经历好像又死灰复燃了,“我最怕饿了。”
墙壁那头安安静静的。
孟安儒闭着眼睛说:“都这个时候了,我也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我要是想跑,多的是机会。”
墙壁那边半晌才传来一声:“是吗……”
“知道我为什么没跑吗?”孟安儒问。
“为什么?”
“因为有一次你在药店搜罗药品时我站了一下那里的体重计,”他像卖关子似的顿了顿,才说,“我发现我的体重竟然增加了。”
“……”
孟安儒睁开眼笑看着黑漆漆的墙壁,很想知道此刻蓝尚武的表情。
走廊外传来阵阵脚步声和杂七杂八的人声,孟安儒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紧紧盯着那扇房门,像是等待医生下达死亡通知单的病人,有人从门板的开口处朝他望了一眼,而后“咔嚓”开了门锁。
除了一声“出来”,来带他走的男人什么也没说,孟安儒也什么都没问,站起身子跟随这队荷枪实弹的人走了出去。
不管怎样蓝尚武和苏泽应该都可以活下来,因为楼战得留着他们对付蓝傲文。
这样一来他也就懒得再多想了,如果不是蓝尚武锁着他这几年,像他这样早过惯了锦衣玉食生活的米虫根本没法在末世里填饱肚皮,现在死也没什么遗憾了。于是他放空大脑就这么走过长长的走廊,路过蓝尚武的房间时,忽然听见蓝尚武叫了他一声:“孟安儒。”
从蓝尚武房门的开口处扔出来什么东西,孟安儒抬起捆缚的双手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才见那居然是一只馒头。
“我午饭时留的。”蓝尚武说,然后又一样东西从门后丢出来,叮铃一声落在地上,“拿着。”
孟安儒低头盯着地上那把明晃晃的手铐钥匙,还没回过神,肩膀就被一推,持枪的看守不由分说将他推走了。
。
图南也被带了出来,跟在孟安儒身后下了楼,楼战离开已经一个小时了,他们能活着的时间也不多了,少年纠结着要不要在最后一刻放手一搏,可是押送他们的人不是扛着步枪就是冲锋枪,而他们全都手无寸铁,不但如此……图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两个男人推搡下楼的雷哲,雷哲肩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感染,他呼吸灼热,嘴唇苍白,像在发着高烧,而阿学浑浑噩噩地走在最后。
图南失望地回过头,就算要突围,光凭他一人和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孟安儒,根本毫无胜算,只不过是将死亡倒计时拨快了而已。
拐过楼梯拐角,下面就是洋馆偌大的大厅,图南望见另一队人从洋馆大门外走进来,眼睛不禁微微瞠大——是苏泽,年轻的狙击手正被好几只枪口顶着走进洋馆。
少年一步步下着台阶,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沉默不语的苏泽,他的脸色似乎很不好,不知道楼战让人带他下去后又发生了什么。可是即便在苏泽像现在这样一看就不对劲的当口,他依然无法控制自己以热切的目光注视着对方,那么多次,苏泽都凭一己之力让他们死里逃生……
可一直到两人即将擦肩的前一刻,苏泽都没有抬眼看向他,他好像在想自己的事,又好似已经灵魂出窍,图南心灰意冷地闭上眼,感到苏泽从身边走过时他落满雨雪的肩膀带过一阵凉飕飕的风,就在这时,耳畔传来一声很轻的“摔倒”。
这一声浅得像风,但少年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想也没有多想,脚后跟在台阶边缘一滑,当即十分利索地摔在楼梯上。
这一摔让四周押送他们的看守多少有些措手不及,几只枪当即就举了起来,枪口都恨不能戳在他后背上,图南在几名看守的呵斥下磨磨蹭蹭地站起来,又被人推着走出大厅,他不知道苏泽让他摔倒有什么用意,忍不住悄悄回头去看,却只看见空空如也的楼梯。
“别看你的男神了,”孟安儒的声音老大不耐烦,“看着点儿地。”
图南看向孟安儒,只见孟安儒眉毛挑了一下,目光往下一滑,图南顺着看去,才发现看守挂在腰间的那串钥匙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少年的眼睛噌地亮起,太过惊喜兴奋以至于不得不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苏泽哥一定会来救他们的!现在只要竭尽全力拖延时间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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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人都已被带去了处决地,走廊里的看守留下一名便足矣。九点是例行的换班时间,前来换班的男人背着突击步枪走上六楼,正要开口和同僚打招呼,看见眼前的情景却愣住了。
长长的走廊冷冷清清,原本应该同他换班交接的同僚不知所踪,只有他手中的手电光一路照进黑暗深处。
他举着手电茫然又紧张,手电光束无的放矢地四处乱晃着,然后猛地停住!
冰冷的金属贴着喉咙,男人浑身冷汗密布,僵硬地仰着脖子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