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无人能挡,又被持刀者赋予了开山穿石的力量,刀锋剜在人身上发出犹如划破丝绸般的风声,刀光所过之处爆出一片片血红,眨眼之间,雷哲离露台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被直直削去人头的无头尸体冒着血倒下,爱琳吓得捂着嘴惊叫出来。
孟安儒眼角被溅了血,瞪大眼喊:“那家伙疯了吗?!”
话音刚落身后就是“咔咔”几声,那是至少二十只步枪齐刷刷上膛瞄准的声音。
但是下令瞄准的人却没有下令开枪,因为此时的雷哲已经直袭露台,他离楼战太近,这时候贸然开枪会误伤楼战。
雷哲带着那把月山贞利纵身跃上露台,他脸上身上全是血,鲜红的ye体还热着,好像能在他皮肤上沸腾起来,刀光映照着他的眼睛,那里面俨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决心。现在他终于扫清了所有障碍,他的目标近在眼前了。
黑风衣的男子依然站在玻璃门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似乎就等着他的到来。不说话的时候,楼战的神情总是带着一点点哀伤,仿佛悲天悯人一般,就和当时他杀死刃时一模一样。
楼战!!只要能杀了这个人——只要能杀了这个人——
仇恨好似要从胸腔中炸开,雷哲举刀斩向那道玻璃门,刀刃磕在玻璃上发出脆弱扭曲的响声,一道细纹沿着刀身裂开,雷哲惊愕地看向毫发无伤的玻璃门和门后依旧稳如泰山的楼战,就在他愣怔的刹那,一道白色的影子从露台一侧闪电般蹿出!
巨大的力道将他扑倒在地,那是来自猛兽的力量,尖锐的獠牙没入手臂狠力一拉,竟从雷哲小臂上生生地扯下一块rou来,那把开裂的武士刀也从雷哲手里松脱掉下露台。
雷哲这才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头身形庞大浑身雪白的白狼,狼牙依然咬在他手臂上,或者更准确地说,磕在他的骨头上,似乎随时可以将他的小臂连骨拔下。他抬起左手想要单凭力量掰开狼牙,这时却听见玻璃门推开的动静,楼战的影子无声无息笼罩在上方,白狼呲牙咧嘴了一会儿,终于松开牙齿,乖顺地退到楼战身后。雷哲咬牙想要翻身起来,但是楼战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冰冷尖锐的刀尖刺进肩窝,将刚刚抬起身子的雷哲一刀又钉回了地上。
“再厉害的武士刀也不可能斩破玻璃,难道刃都没有告诉你?”楼战居高临下看着他,戴着黑皮手套的手轻轻翻转,冷冷道,“这才是使用武士刀的正确方式。”
刀身在雷哲身体里调转九十度,雷哲痛得倒吸一口气,将剧痛下的呻yin硬是吞了回去。
“你还是这么愚蠢,”楼战抬起下巴,阳光磨去了他额角的轮廓,他似乎是在看着天空,低沉的嗓音如低音提琴的颤音般震动着雷哲的耳膜,“刃如果在上面看着你,会很失望吧。”
“闭嘴……”雷哲奋力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许你提起他的名字!!”
楼战低下头:“想站起来吗?”他的眼角带着慷慨的笑意,“我帮你吧。”
插在雷哲肩窝里的武士刀“噗”地一声从他后背刺出,楼战抬起刀身,雷哲闷哼一声,平插在身体里的刀身将他身不由己地提了起来,如果这把刀的刀锋此刻是垂直没入他体内的,恐怕他的肩膀早被一分为二。
楼战持刀的手轻轻往前一推,刀上的猎物被推在露台边,雷哲背抵着露台,眼里满是不服输的恨意,竟抬起双手,徒手握在锋利的刀身上,想要借力靠近楼战。
“何必呢,”楼战看着俊美的青年如今却如浴血的修罗,似是有些惋惜,“你连武器都没有,就算靠近得了我,你要靠什么杀我?”
不共戴天的仇人就在眼前,雷哲哪里还听得进去,哪里还能理智地思考。
楼战瞳孔里倒映着睚眦欲裂的雷哲:“……快两年了,还这么恨我么?”
他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迷惑,似是自言自语,但那迷惑只是一闪而逝,下一秒楼战已抬脚抵在雷哲身上,皮靴的靴底踩着雷哲柔软的腹部,缓缓地用力,好似在剔除不忍卒视的垃圾一般,竟是以这样近乎凌迟的方式将那把武士刀一分分拔了出来。
雷哲只觉得半边身体已毫无知觉,他无力地靠着露台扶栏滑跪在地上,感到一滴血滴在额心,抬起头,已经半模糊的视野里充斥着刀尖散发的荧光,一抹粉色的血沿着弧线优美的刀刃凝结,流淌下来。
这是刃的刀,上面却是他的血。
刃的双刀,在他活着的时候从没沾染过一滴人类的血,从来没有!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不,怪罪楼战有什么用,是他自己没用,刃仅有的遗物,他连一件也没能守护好……
众人目视楼战将武士刀指向雷哲眉心,心都不由得悬起。孟安儒在这时朝蓝尚武飞快地挤了个眼色,然后猛地往身边一撞,被猝不及防撞开的楼战手下不及回神,蓝尚武已挥拳而上直接放倒了对方,孟安儒脚尖挑起落下的突击步枪,喊了声:“苏泽!”
孟安儒重心不稳向后跌坐在地上的同时,苏泽抬手稳稳地接住枪,眨眼间枪托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