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背后一阵sao动,稍一侧头,眼角便见一条黑影直扑过来。李越几乎地本能地往后一仰,飕一声一道冰冷的东西几乎是贴着脸擦了过去,耳边听到青儿大声惊呼。来人一击不中,收刀又刺,只是李越身体后仰,一手扶车厢,一手已经握拳出击。他的姿势极其别扭,这一拳只用上了五分力,却正正打在来人胸腹之间,打得他闷哼一声,手上不由自主地慢了慢。李越迅速直身,一个卷腕夺刀,把来人撂倒在车辕上,抓着他手腕往车厢上猛地一磕,当啷一声刀掉在车板上。李越单膝压在来人小腹上,一手压制对方,一手抽出腰间匕首横在对方颈中,冷笑道:“偷袭?就你这功夫—”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来人身材瘦小,穿了一件女人的衣裳,却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刚才混在女人堆里竟然没人分辨出来。
周醒方才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男扮女装的孩子。方才他手里抱了个布包,低头挤在女人堆里,周醒只当他抱了个孩子,又落在后面,所以全未注意。直到李越让抱孩子的女人先来领干粮,他才慢慢挤到了前面,突然出手,周醒正在分发干粮,仓促之下不及出手拦阻,等他扔下干粮抽出佩剑,李越已经把刺客制住了,这才松了口气,急忙守到李越身后,只怕这群饥民中还有刺客。不过一干饥民只顾上前争抢他扔在地上的粮食,拿到手后便纷纷离开,并无第二个刺客。
李越皱眉打量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孩子,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行刺本王?”柳子轻要派人来也不会派这么个人吧?手脚倒还算利落,但分明还没发育完全,看来也就跟青儿差不多年纪,实在还不够做刺客的资格。
男孩被李越这一翻身压得不轻,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才有力气怒瞪李越,突然一偏头,完全不顾脖子上压着把利刃,张嘴就去咬李越的手。李越手腕一转,用匕首柄顶住他脸颊,淡淡道:“别跟小狗一样,说话!”
男孩咬不到他,气得脸色都变了,怒目而视。李越皱皱眉道:“你是哑巴?”
男孩胸膛起伏,大声道:“你才是哑巴!”
李越笑笑:“原来不是哑巴,那为什么不说话?你是柳子轻派来的人?”应该不是。
果然男孩大声道:“不是!我是三皇子的人!”
李越微微一怔:“柳子玉?”柳子玉已经死了,听说他手下养的死士也树倒猢狲散,大部分另投主人了,想不到居然还会碰上一个。
男孩怒瞪着他:“不错!你杀了三皇子,我要替他报仇!”
李越重新打量了他一下:“报仇?凭你这样子?”
男孩脸涨得通红:“我怎么了?我也是三皇子养的死士!士为知己者死,三皇子养了我,我就要替他报仇!”
李越摇摇头:“你这种身手也能杀人?”
男孩大声道:“为什么不能?要不是……要不是我好几天没东西吃,我一定能杀了你!”
周醒怒道:“好大的口气!我看你被人抽筋剥皮才是真的!”
男孩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挺起胸膛大声道:“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随你们,老子皱一皱眉头就不是男人!”
李越噗一声笑了出来,一翻身坐在车辕上,随手把他往车下一甩,周醒迅速将他按在地上。李越将匕首收入鞘中,淡淡道:“你本来就还算不上男人。”
男孩气得脸颊几乎能烧起来,只是被周醒牢牢压着抬不起头来,愤愤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周醒眉头一挑,甩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男孩嘴角流出血来,却反而更倔强地抬头瞪他。李越双手抱胸看了一会,点点头道:“倒有点骨气。不过,报仇要凭本事,光有骨气杀不了人。”
男孩怒道:“我说了,要不是我好几天没东西吃,一定能杀得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李越把手一挥:“行了,做了鬼你更不能把本王怎么样!还有,你这点本事,就是让你吃饱你也不是本王的对手,否则也不会在本王手下走不过一招。光说大话没有什么用处!”
男孩气得胸膛起伏,只是无法反驳。李越淡淡看他一眼:“周醒,把他放了。”
周醒一怔:“殿下——”
李越挥挥手:“柳子玉一死,手下人就全散了,没想到还有个肯为他报仇的,倒也难得。小子,听着,本王不是在乎你的小命,是看上你这点忠心。不过你现在这点本事想报仇那是痴人说梦。你走吧,学会了本事再来。”
周醒大急:“殿下,斩草要除根!”
李越摇摇头:“这样的草,本王斩了都没什么兴趣。”其实在他的观念里,还是不能接受视人命如草芥,但真正的理由当然是不能说给周醒听的。
周醒无奈,提起男孩的衣领往路上一摔:“算你走运,别让我再看见你!”跳上马车,用力挥了一鞭。马车辘辘前行,李越摸起一块银子,从车窗丢出去:“拿着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本王等你来报仇!”等到他来报仇的那一天,他可能早就不是摄政王了,让这个小子到处去找吧!
“殿下—”周凤城手里拿了条干净的帕子,“殿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