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你竟然就是南祁摄政王。”
李越耸耸肩:“知道我是又怎样?后悔那时没射死我?”
铁连珠嘴角肌rou微微抽动了一下,抬手指着马车:“那个人我必须带走。”
李越没有回头:“谁?周凤城?谁让你带他走?”
铁连珠摇摇头:“我不会告诉你。你救过我的命,按我们北骁的规矩,大恩未报之前,我本来不该跟你动手—”
李越摇摇头:“这倒用不着。本来你可以不来帮我们决堤,大家就算扯平。”
铁连珠抿紧了棱角分明的嘴唇,沉沉道:“我们北骁人有恩必报,但是现在我必须带这人走。你好身手,硬拼起来我不是你对手。”声音微微一顿,铁弓已经执在胸前,箭在弦上,“我只有十三支箭,你能接下我十三箭,别说这人,连我的命都赔给你也无妨。”
李越的瞳孔微微收缩。铁弓沉沉无光,箭头却锐利无比,在阳光下透出彻骨的寒意。周醒急上一步:“殿下—”
李越手一摆止住了他:“去盯着马车,我来接他这十三箭。”
周醒一震。这几日殿下平易近人,几乎让他忘记面前这个主子本是以冷酷决断闻名天下的南祁摄政王。然而此刻他的声音坚冷似铁,不容任何人有一丝违拗,一刹那间,周醒不由自主微微打了个冷战—不是恐惧,而是难以形容的触电般的颤栗,仿佛有什么东西穿过血脉直达全身,令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是。”
铁连珠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然而一闪即逝,他的眼睛射出鹰隼般的厉光,铁弓慢慢拉开,突然间飕地一声,铁箭犹如一道乌光,直射李越面门。山丘很小,铁连珠距李越也就是一百五十米的距离,几乎是弓弦声才响,铁箭已经到了李越面前。李越猛地一翻手腕,铮一声铁箭被格飞出去,李越虎口也微有些发热,看来上一次铁连珠的三箭还是保留了实力的。这想法只是在脑子里一闪,弓弦响如连珠,又是三道乌光疾射而至。这一次分别射的是右肩、左下腹和胸前,无论李越向哪一边闪避,都势必中上一箭。周醒的心已经提了起来,李越的身体却突然一扭,送胯移肩,两支箭擦着身体飞过,射向胸前的那一支则被再次格飞。这时第五箭已经到了,射的是李越的脸。李越在书上看到过古代的所谓“啮镞法”,但他可实在不敢用自己的牙去挑战铁连珠的箭。只见他的身体在扭转中突然平平向后折倒,第五箭擦面而过,顺势一个打滚斜翻出去,及时避开了第六箭和第七箭。两支箭几乎是同时钉在他方才所站的地上,大半截箭杆都没入土中,只留下几要雕羽露在外面。
李越一翻起身来就往小山包上扑。要是他手里有枪或是前世那种特制的臂上弩箭,刚才他有至少两次机会可以击倒铁连珠。可是现在不行,这路中间连个掩体都没有,傻子才干站在这里等铁连珠来射。何况这家伙箭法当真是出色,那么硬的铁胎弓,这七箭居然快狠稳准四字俱全。下面还有六箭,这六箭铁连珠一定是尽平生所学,李越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接下来。而且,刚才那一扭他已经有点闪到了腰。风定尘这具身体质量还算不错,但总是不如他自己的得心应手,尤其是柔韧性不够。前世他可是练过瑜珈的,要说有一天会为躲箭而闪到了腰,那真是开美国玩笑!可是现在,翻滚当中腰就有点不舒服了。
铁连珠嘴角猛地绷紧。虽然没有尽十二分力,但能在他七箭之下毫发无伤的人已是寥寥,更何况眼前这人似乎游刃有余,竟然还有能力反冲!低喝一声,他反手抽出三支箭同时搭在弓弦上。嗡一声大响,三支箭同时射了出去,仍然是上中下,左中右占全。这三箭是铁连珠的成名绝技,曾经弓弦一响射落三只大雁,且只只箭中头部,绝无虚发。
李越正在向前冲,等于是自己往箭头上送。周醒脸色猛地变了,正想不管不顾先冲上去,李越的身体已经猛地弹了起来,整个身体几乎是平着向前扑出去的。他本来是弯身前冲,身体面积尽量缩小,所以铁连珠射出的这三箭最高一箭不过一米半高,李越这一弹起来身体完全展平,类似于跳高运动中曾出现的俯卧式过杆动作,距地大约有一米七八的样子,这高度去拿跳高冠军自然还差得远,但铁连珠这三箭却是都从他身下擦过去走了个空。李越落地一个前滚翻卸出冲力,站起来的时候距铁连珠已经只有不足一百米的距离。
铁连珠在射出这三箭的一刹那心也提了上来,他并不想射死李越。可是此时李越已经距他不足百步,如果再向前冲一些,弓箭的长处就将失去。铁连珠的眼睛亮得如同要燃烧起来,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没有敌我、生死的概念,有的只是面对一个前所未见的对手的紧张和兴奋,族人天生好斗的血ye已经在他体内沸腾起来,那是摒除了一切功利观念的纯粹的竞技渴望,是只有棋逢对手才会生出的激情。他的手往后一抹,剩下的三支箭已经全部上弦。
李越仍然在前冲,走的却不是直线而是斜线。铁连珠只剩三支箭,与其直撄其锋,不如避其锋芒。但是当他在斜线尽头准备折向时,弓弦猛然响了。这时正是重心已经回挫的时候,铁连珠这一箭,稍稍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