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越执着匕首的手腕上一块血红色半月形胎记,脸色突然大变,脱口道:“摄,摄政—”
李越一惊,不容他那“王”字出口,反手一记耳光掴上去,厉声道:“让你的人都滚出去!”
云州守连忙道:“快,都出去,都出去!”众人不知就里,全都退了出去,李越手上将匕首一压,低声冷冷道:“你认识我?”
客栈中众人皆都散去,周醒将云州守提进房间,田七关上了门,李越居中一坐,冷冷道:“你居然认得出我?”
云州守磕头如捣蒜:“下官当年除云州守时在朝廷上见过殿下一面。”
李越冷笑一声:“胡说!当年见过本王一面你如今就能认得出?你的眼神不错啊!”
云州守支支唔唔。田七拔刀在他脖子上一架,冷笑道:“既然知道是殿下还不说实话?怕殿下杀不了你是么?”
云州守吓得大叫:“下官说—”立时被田七抽了一耳光:“喊什么!”连忙压低了声音,“是,下官是看了殿下手上的三星伴月胎记才认出来的。”
李越眉头一皱。他当然发现这个身体上有块特殊胎记:半月形,旁有三粒细小的朱砂痣,十分好认,但不知道居然有这么多人知道这块胎记。当下冷冷道:“当年你见过本王的胎记?”
云州守战战兢兢道:“下官是听说的。”见李越眉头一立,连忙道,“是高丞相酒醉之后对下官说过,说殿下这胎记是大宝之兆,将来定能手握大权,所以小人记得。”
李越冷冷一笑:“那这买人的事,也是高丞相吩咐你的?”
云州守连连磕头道:“这,这是宫里来人说的。”
李越皱眉:“宫里?宫里什么人?”
云州守哆嗦道:“是太后的人。说殿下如今宠爱西定质子,要下官在西定人中再挑几个出色的给殿下送去。”
旁边的柳子丹脸色突然涨红,随即由红转白。李越心里暗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挥手打断云州守,道:“西定灾民涌进城关,你为何要将他们驱逐出关?”
云州守嗫嚅道:“下官怕灾民闹事,惊扰了殿下。”
李越冷笑道:“是怕影响你头上的乌纱吧?”
云州守连忙道:“这些灾民悍不畏死,下官怕他们抢夺赈银赈粮。”
李越又是一声冷笑:“那你为何不设粥棚赈济?灾民吃饱了肚子,还抢什么?”
云州守道:“下官治下没有这么多粮米,所以……”
李越霍然起立:“胡说!云州与陆州相临,陆州乃南祁鱼米之乡,你怎会弄不到粮食?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立刻开粥棚赈济灾民。”
云州守苦着脸道:“殿下,此时运粮,只怕来不及。”
李越冷哼一声:“本王又不叫你养他们一辈子。等本王在西定赈了灾,灾民自然会返回家园,你只消支持十余天即可,难道这些粮食也弄不到?云州城内没有富户,难道不要吃粮?你若干不了,本王就另立云州守!”
云州守屁滚尿流,连连应诺,开了房门踉跄而去。周醒轻声道:“爷,这样的人,还—”
李越嘿嘿一笑:“先让他办了这件事,等处理了西定的事,再腾出手来整他。”眉头微微一皱,“看来明天一早就得赶紧上路,你们去休息吧。”田七周醒应了一声,田七看含墨撅着嘴不肯走,一把把他拎了出去,只留下李越和柳子丹两人。李越打个呵欠,道:“你不累么?赶紧睡吧。”
柳子丹咬紧嘴唇,终于站起身走过来,跪下身子为李越脱靴。李越怔了怔,把脚一缩:“我自己来。”柳子丹抬头看他一眼,又伸手去解他的腰带。李越一把拉住他手,苦笑道,“我说的是正经睡觉,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柳子丹一怔,抬起头来仔细端详,似乎想看李越说的是不是真话。李越苦笑着把他拉起来:“行了,别看了,再看我可改主意了。”
柳子丹脸倏地一红,胡乱拔下头上金钗,和衣就钻进床里去了。李越摇了摇头,吹熄灯火才道:“把衣裳脱了,这样子睡不踏实。”黑暗中只听息息索索的声音,想是柳子丹脱了衣裳。李越躺下去,一摸床上竟然没有被子,再一摸,原来整条被子都被柳子丹紧裹在身上,一感到他的手摸到身上,当即一僵:“你—”
李越缩回手,今晚第三次苦笑道:“这是什么客栈,居然就一条被子。”想起来再找一条,听听客栈中已无动静,想必都睡下了。无奈只好拉过外衣盖在身上,好在从前出任务时什么事没碰到过,凑合一晚也没什么大不了。柳子丹那边半天没有动静,直到李越快要睡着了,才觉得那人动了一下,半边被子轻轻搭到了身上。黑暗中李越闭着眼没动,嘴角却悄悄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18章 遇匪
一夜安然。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李越便吩咐上路,临行时抛下一句:“田七,你留在云州。”
田七大惊:“爷—”
“你留在云州,看云州守做得怎么样。粥棚要开,但也不许他搜刮百姓。等周凤城到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