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性起家,或许也是在军中立了什么军功,才能权势日隆,以至身居摄政之位。听莫愁话中提及,皇上年幼,说不定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皇上和太后自然心有不甘。如今东平西定两国各有质子羁押南祁国内,定然也是怕两国有所异动的防备之举。而这两国质子似乎与摄政王关系都有些蹊跷,太平侯着意讨好,安定侯虽然冷淡,但从田七话中听来,关系反而更为暧昧。加上刚刚醒来时床上有个卫清平在,这个摄政王有断袖之好是无疑的了。而卫清平居然曾是朝中侍卫,却被带进王府做了男宠,这个摄政王也真是太过胆大妄为了。田七和周十二似乎是早就跟随摄政王的心腹,莫愁的身份却有些难以推断……
李越仰天长叹一声。何其复杂!而他连这王府之中的事情还没完全弄清楚。可是难道可以对明天说我还没弄明白,所以请你慢点来么?什么样棘手的任务他都完成过,可万万没料到有一天会遇上这样的事情啊!看看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李越忍不住又要叹息为什么古往今来多少人会为了皇位争破头,难道他们不累么?兴味索然地推开书房门,他得先出去透透气,否则,非憋死不可!
顺着书房外长长的游廊走去,李越只顾仔细察看地形,不知不觉前面便是个雕花月洞门,显然另是一个院子。李越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忽然听到噼啪之声一下下传来。这声音,分明是竹条皮鞭等物打在皮rou上的声音。
第4章 家规
这月洞门两边连着一人多高的红砖墙,只在墙头略有雕花装饰,与花园中半人高的大理石镂花矮墙风格截然不同。月洞门内却是个极大的院子,左右两边房舍有二三十间,式样相同,仅各房门楣上悬挂的匾额不同,李越此时也来不及逐一去看。院中一棵海棠树,枝叶如伞般披开,树下空地上围了二十几个人,皆是年轻男子,穿着式样相同的轻薄长袍,只是颜色各有差异。众人高高低低围着,看不清里面情景,那竹条抽打皮rou的声音便是自这一圈人里传了出来,并且还有人在轻声记数:“……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报到三十,声音停了下来。李越正在犹豫该不该过去看看,忽听圈子里有人冷冷地问:“知道为什么打你么?”居然是莫愁的声音。
回答的却是卫清平:“恕清平愚钝。”声音平静,全不似刚刚挨过打的样子。
莫愁冷笑一声:“看来是打得太轻了。再打三十鞭!”
耳听噼啪声又响,李越眉头一皱,大步走过去:“住手!”
众人回头一瞧,立时哗地跪倒一片:“殿下。”莫愁本来坐在一把铺了锦垫的椅子上,这时也怔了怔,急忙站起身来:“王爷,您怎么过来了?”
李越往地上扫了一眼。清平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后背红紫交错落满鞭痕,几乎找不到一块好皮rou。他左右各有一人,看服饰与众人相似,左边一个手里捧了本竹纸簿子,右边一个手执竹鞭。竹鞭颜色深褐油亮,看来已用的年头已经不少。这两人相貌也堪称俊美,但年纪却在众人之上,大约已有二十八九岁的样子。李越的目光首先就落在这两人手上。地下跪着的一众少年多是保养得宜,双手纵不纤长也算白皙细腻,只这两人手指批节清晰,虎口与拇食两指间都有薄茧,明显是一双习武之人握惯刀剑的手。
莫愁见李越不答,眼睛只在清平鞭痕纵横的后背上扫来扫去,脸色微寒,心里不由有些慌乱,勉强道:“王爷不是在批奏折么?怎么—”
李越用下巴指指清平:“为什么打他?”
莫愁自左边男子手中取过纸簿翻了翻:“王府家规第十七条,西院男宠非经召唤不得踏出西园,奉召后亦不得涉足王爷卧室之外任何地方。卫清平擅敢进入王爷浴处,按规矩应责打三十鞭。”
李越拿过那簿子瞧了瞧,果然白纸黑字写得清楚。簿子足有三十多页,这家规想来实在不少,单看这一条,就等同将这些男宠软禁在了这西院之内,哪里还有什么人身自由?看来这摄政王还不是普通的专制呢。
李越在众目睽睽之下轻咳了一声,将纸簿收进袖中,准备带回去好好看看:“清平是本王带他入浴的,不算违规吧。”
莫愁冷冷横了清平一眼:“还不谢王爷的恩典?”
卫清平跪在地上,虽然挨了三十鞭,却仍是腰背笔直:“三十鞭已经打过了,清平不知还要谢什么。”
莫愁两道秀眉全竖了起来:“你,你好大的胆子!是不是还想再挨打?”
李越皱了皱眉:“莫愁—既然打过了,那也不必再说。找些药来给他敷上。”
莫愁咬咬唇,低头应了一声。李越看看卫清平:“你起来吧。”再看看旁边男子手中的竹鞭:“把这东西放起来吧,以后越少用越好。”
四周一干年轻男子听他说出这句话,竟然个个面露诧异之色,忍不住抬头看他,又赶忙低下头去。李越看在眼里,心知自己说的这句话必然与前摄政王性情不符,但这王府之中如此苛刑严法他实在看不惯。当年在军营里,军规虽然严格,可也没有到这种简直不把人当人看的地步。
卫清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