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人特别好。为了鼓励公主忍辱负重,还专门为她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话到这里,都还很正常。可下一秒,小宫婢就皮了一下:“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嘻嘻。”说完,不敢停留,行了个礼就转身跑掉了。
小小年纪,嘴毒心狠!薛蔺气得不行。
但想到“郎情妾意”四个字,耳尖又悄悄红了。
把这厢的事了了,薛蔺这才去凌烟阁上课。
彼时,孙斌正摇头晃脑地给大家念诵他自己写的诗歌,诵得豪迈酣畅,极富感情色彩。被迟到的薛蔺一打断,顿时不爽:“你看下日头都多高了。要不要老师告诉你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不敢反驳。
罪魁祸首的公主主子甚至没有回头看他。
他有点委屈,看着那个把他扔在殿阁内,自己一个人跑来上课的人的背影,几乎想拿毛笔的笔杆去戳她脊梁。他来得晚,都是赖谁?
孙斌语重心长:“不要觉得自己是个文豪,就可以不学习。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懂不懂?别的也不罚你了,就罚你把老师的诗集抄个十遍,广为流布吧。”
薛蔺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您这是没钱印诗集,故意借机罚我给你抄诗吧?
中午吃过堂食后,大家都在聊天嗝屁,只有薛蔺一个人回课堂抄诗集。没办法,做错事就得受惩处。
提笔才写了一个字,就有人在他的桌案腿上轻踹一脚:“你抄什么抄?要抄也该真正犯错的人抄。”
是萧玦。
薛蔺心中一暖,正要跟她说上几句。她却扯过那本诗集就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去找罪魁祸首司筝。
他情绪又有些低落了,冲着她的背影讷讷问道:“我让她转交些东西给你。她……给了吗?”
萧玦猛地回头,表情错愕。但容色很快就温和下来,仿佛刚刚脾气冲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你让她给我送东西?是什么?”
薛蔺搔了搔头:“也没什么。拿了你一份股,当然得提点可行性建议。就是些菜谱,新式煎法茶还有垄断茴香散买卖的建议。”
不是给她的,是给那桩生意的。她脸色重又沉了下来。
“还编了一个小故事,让她转告你。我想,这个故事应该会对你有所启发。”
书里是不可能有春秋战国的,他要讲史,旁人只会觉得他妖言惑众。甚至某些指鹿为马的家伙会将这个故事当作把柄,给他罗织罪名——史,就是事实。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历史,自然是在han沙射影,指代当朝。
他只能说这是自己编的。
话音落下,他看到她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上半身也略略朝他前倾,像是在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一般。仿佛受到鼓励般,他脱口问她:“要不然,我给你来段评书?”
萧玦脸上略有疑惑。
薛蔺这才反应过来,评书特么不是明末清初才有的东西吗?唐代倒是有一种表演形式跟评书很像的艺术,名字叫“说话”,多是用于说评佛教典集的。
“我是说,给你来一段说话。但我们不谈佛史,我们来讲小故事。话说从前,吴国大王阖闾趁着越国老王逝世之机,挥兵攻打越国,却反被该国新王勾践大败。阖闾身受重伤,临死前嘱咐儿子夫差替他报仇……”
他起初讲得还很克制,很快就眉飞色舞起来。说到Jing彩处,墨锭当作醒木用,往桌子上“啪”地一拍,两眼一瞪,几有怒发冲冠之势。
只是讲得这般口若悬河,他讲着讲着,忽然发现……不管是语气语调,还是动作眼神,他都在不知不觉地模仿着他那历史系教授老爸兴奋地跟他讲史时的模样。
……
他突然就想念起他来。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狗皇帝既弱又渣,还坑队友,萧玦还是一心一意地维护着他。
因为那是和母亲一样,整个世界里离自己最近的人。不管私下怎么吐槽,又积累了多少怨言,那都是从幼年至少年时期,对自己影响最深刻的人。
他望向萧玦。此刻的她听得入神,或许是从这段历史中有所得所悟,眼眸璨然得像装下了整个银河系。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她是否正因替她父亲找了面镜子而心生愉悦?
他的整颗心柔软起来,不自觉地将整个故事扩展来讲。包括文种带珍宝贿赂伯嚭、伍子胥劝夫差斩草除根、勾践问病尝粪,伍子胥为逼迫勾践而设计越王后雅鱼被晋使侮辱等事。
等故事落幕,萧玦这才意犹未尽地叹道:“我从小到大,再珍贵的奇珍异玩也收过。独独薛二郎的这份礼,最合我心意。”说着一整衣襟,竟如士人般庄肃地对他长揖一礼,“以故事为鉴,可以明己正心。多谢薛二。”
吓得薛蔺赶紧去扶她。她却在起身抬头的刹那,往前半步,极其自然地在他唇角印上一吻。“这是回礼。”她笑着说。
那一吻极轻极浅,一触即分。与他梦里的香艳截然不同。他的心却怦怦地跳得厉害,慌乱地倒退半步,也对萧玦长揖到地:“公主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