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依靠你兄弟们过日子,一直为你担心。没想到你不显山不露水的,原来胸中藏了这么多条丘壑。”
说着,老怀大慰地捻须笑道:“你有这等见识,说不准以后他们两兄弟,还得反过来靠你拉拔。”
这番夸赞听在薛正文的耳朵里,却让他只想冷笑。他一早就看出来薛蔺是在装蠢了,要不然也不会逼着他进宫。但身为薛家子孙,看到了家族危机,首先想的不是如何帮家里趋吉避凶,反而想着怎样把自己从混乱中摘出去,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家族荣誉感!
他又想起来薛蔺骂他那声“老匹夫”了,顿时气得眉头都在抽搐,忍不住狠狠瞪了薛从谦一眼:把自己儿子教得如此桀骜难驯,你以为你夸他两句,他以后就会照着你的意思去行事?
得有实际好处才成……
薛从谦被亲阿耶瞪了一眼,正莫名奇妙,就见他对自己吩咐道:“从今天开始,稚奴的一切用度,比照他嫡兄来。还有,叫你那个不成器的庶子去给我跪祠堂,膝盖不跪肿跪青,不准起来。一家人还搞内斗,居然把蛇都捉到稚奴屋子里去了,太不像话了!”
薛蔺一直往外推的入宫机遇,在他庶弟看来,却是极珍贵的机会。为了争取这个机会,庶弟薛绍想了种种Yin招想把他弄出局。可惜庶子终归是庶子,薛正文根本没考虑过让薛绍进宫。
薛从谦从小受的是嫡庶长幼有别那一套固化观念教育,闻言直觉反对道:“阿耶不可!长幼有序,要是让他们享受一样的待遇,这是在鼓励他们兄弟相争相斗啊!”
“滚!”
“……”薛从谦发了会儿呆,还真乖乖“滚”出门了。
气得薛正文又冲他招手:“你回来。”有薛蔺珠玉在前,他越看自己儿子越不顺眼,“你房里的事我不想管,但四娘差点就没了,你也该多宽慰宽慰你夫人。这段日子就别去妾室那边晃了。”
说完,还拿慈和的眼神望了薛蔺一眼,仿佛是在问“你看阿翁这样处理还算公正?”
薛蔺知道老头子是在示好,笑笑没说话。
他这一整天,Jing神高度紧张,早就累了。早早吃了晚饭,洗漱完毕就打算休息了。
哪晓得走到自己床前,床铺正中央竟被人摆上了一只小鼓。
小鼓和鼓槌的模样,竟与今日黄昏在太极宫承天门城楼上,看到的那面报晓报暮鼓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面是迷你版的。
谁会把这种东西拿到他床上来?
他突然就想起了萧玦那双璨如珠玑,愠怒时会有霜芒迸射的双眸。不由浑身一抖,这该不会是……她送过来的?!
他吓得赶紧去问外间小厮,有没有人进来过内室。小厮却说,自他今早离府,就没人进去过。
他浑身失力,勉强撑住身体:夜半无人,床上有鼓。难不成她是想告诉他,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潜进他房间,把他这朵鲜花给采了?!
第4章
薛蔺像扔毒蛇一样,拈起迷你鼓扔出窗外。回到床上,却紧张得半晌睡不着。
生怕自己半夜醒来,枕头边会有一个美人支颐望他,浅笑轻语:“二郎睡得可好?”
他咬牙闭眼,强迫自己放松心情,反复告诉自己:她要想霸王硬上弓,今天在太极宫里的时候就不会放过他。
这才慢慢睡过去。
可今天一整天经历的危机,比他这辈子经历的都多。到底只是17岁的少年,再想到能在他床上放鼓的人,不管是强了他,还是杀了他,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于是……
神思过重的少年,华丽丽地被鬼压床了。
他梦到萧玦坐在他床边,倾身看他,幽幽问他:“我送你的鼓呢?鼓在哪里?”
他想回答,却连舌头都转不动。
她抽出把匕首,抵在他寝衣的衣领上,语气森寒:“拿了我的鼓,就是我的驸马了。你竟敢把定情之物都扔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匕首便探入了寝衣之中。匕首寒凉,持匕者手却温润,在薛蔺感受到的冰火两重天中,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朱果被匕首抵住了……
她Yin冷笑着:“我给你的东西,你不要。那你就把这个东西,给我当信物吧。”
刀尖一旋,嫩rou就被剜了下来!疼得他一声尖叫,从床上弹了起来。
……
哪里还有公主的身影?他再把寝衣一脱,刚刚还疼得钻心的地方,现在正好端端地长在原处,嘲笑着他的惊恐。
是个梦?
他松了口气,旋即又悲从中来,公主居然欺负到他梦里来了!
他摸摸仍有几分疼痛余蕴的胸口,心情沮丧地去吃早饭。
陈氏让下人去端了炖盅过来,推到他面前,“这是为娘专门给你炖的蜜桃枸杞燕窝,为了炖这个,阿娘天还没亮就起来了。你看看你,眼圈都是青的,昨天一定累坏了吧?”
薛俭惊讶地问了一声:“阿娘你就只炖了一盅?我和怡君呢?”
陈氏又忧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