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命定之秩序,绝无应当之逻辑。我辈弟子施法做事,狂妄者不知凡几,竟以方寸之思想,迷惑万界智慧众生。何其可笑。”衣飞石说。
安一然心中腹诽,说人话!
“我老师说,布置幻阵时,想在有限的施法空间里构建大世界,让人困守其中,找不到任何破绽,这种事情是妄想和不可能的。”衣飞石居然体谅了这一点,换了一种更简单的方式叙述。
“所以,他对幻阵进行了改良,创建出新的幻术流派,我们称之为‘见心’。”
说到这里,衣飞石走到厨房里,从已经彻底冷却的灶膛里摸出一根烧透的炭条。
安一然紧张地想要看清楚他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偏偏衣飞石也没给他看,又走向了卧房。衣飞石在漆黑的屋内行走自如,安一然进门时踢上门槛差点摔着,狼狈地跟在衣飞石身后。
“养息聚灵等阵法不提,任何防御攻击类的阵法中,施术者与受术者之间,都是对抗的关系。”
“针对特定对象的幻阵,类似于一对一的对抗,长久守护的幻术阵法,则更像是一对成百上千、构建者对抗千百年无数后起之秀。如果你的对手有一百个,百分之一的失误就会使幻阵失败。如果你的对手是一万个,你就得保证万无一失。”
“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世上不存在完美的幻境,所有被构建出来的幻境,都会有各种各样、无法意料的破绽。施术者也永远无法知道,自己的幻阵未来将会遇到什么样的受术者。”
“所以,见心术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对完美幻境的构建,侧重于对受术者的暗示与控制。”
衣飞石在卧室靠窗的书桌上找出两张纸,点亮了一个手电筒。
书桌靠近的窗外还有一层走廊,手电筒这么一点微光,很难被外界轻易发现。
修真体系是个完善且庞大的系统,安一然没有得到明确的传承,照着两本残章修炼出真气,对修真的了解也仅止于阵法与练气法。衣飞石选择教他幻阵,也算是因材施教。
衣飞石要说别的,安一然八成听不懂。
这会儿他讲解新流派的幻阵,安一然听得不断点头,创立见心幻术的老师果然很聪明!
“人最了解自己的弱点,也唯有自己才清楚自己的盲点。只要说服受术者接受了自己的设定,他就会自己把细节处补全,由受术者自己补充的细节,绝不会有任何破绽——至少他自己不会发觉。”
“拿着。”衣飞石突然把炭条递给安一然。
安一然借着手电筒的微光,拿起那个黑乎乎的东西:“这个……是法器吗?”灶膛里随便捡了个烧烂的炭条,就能布置幻阵?突然觉得这个新流派幻阵很不靠谱啊!
“你先画一道聚灵符。”衣飞石说。
“……”没有黄纸朱砂,连个圆珠笔都没有的吗?
安一然很懂事,来历成谜的前辈要求他用灶膛捡来的炭条画符,他就用炭条画符。
看着手电筒微光下整洁的白纸,安一然深吸一口气:“不瞒你说,聚灵符怎么画?”
衣飞石迟疑片刻,试着用手指在桌上虚画了两下,顷刻间就有森森鬼气呼啸而至,安一然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震惊地看着衣飞石。
衣飞石Yin天子的身份不论到了哪个世界都存在,天任星还是谢朝小世界的故地,衣飞石可是谢朝小世界的原主人,由他来出手调用天地元气,不说言出法随,效用也远比普通人夸张几百倍。
哪怕是随手画一道符欲充作教学之用,方圆数十里的幽魂怨鬼都会被瞬息间召唤而至。
衣飞石是想让安一然召来Yin魂充作布阵的阵器,他要布置的幻阵也就是个障眼法,让九少和安一然藏在山屋里不被人发觉而已。山头上几道徘徊不去的Yin魂就足够了。
若是他亲自动手,动静太大。
衣飞石此刻毫无修为可言,又正在养新灵,真弄出来方圆几十里的Yin魂怨鬼,这个身体瞬间就会转为鬼修。转鬼修原本也不是大问题,难处在于谢茂身体太差,不能和鬼修长久相处。那玩笑就开大了。
“你若实在不会画,我教你一句祷诀。”衣飞石放弃了画符的想法。
“嗯嗯,我听着呢。”安一然竖起耳朵。
“你只须在心中默念,遵Yin天子法旨,此山幽魂Yin鬼甘受驱驰,皆得敕封。”说到这里,衣飞石在纸上轻轻写了两个字,钦此。
安一然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祷诀,将信将疑:“就这样吗?不需要运气,也不需要寻风气应和?”
修士行祷诀讲究的就是一个同气相求,以己身之修行,求往者之庇佑。首先得把自己亮出来,我是谁,我得了什么传承,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干这事儿无愧于心,我求的祖师爷你来帮帮我!
衣飞石这个祷诀就太简单粗暴了,这样也能行?
衣飞石将纸上的“钦此”二字点了点:“别忘了这个。”
安一然试了几遍,都没感觉到任何。
“信则灵。你不信我,如何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