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桌上摆放整齐的小书包。
“你还要去上学啊?”徐简问出声。
邬临寒顿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应他。
徐简心中暗道,这小鬼还真机灵。他肯定是知道,一旦回应了徐简,就会被从幻境中拖出去。
他是故意的。
“在上小学吧?几年级了?”徐简继续聒噪,反正邬临寒没把他踢出去,他有很多机会。
“你长高了啊,得有六岁了吧?六岁……上一年级?喂,其实你之前就感觉到我了吧?……”
徐简喋喋不休,烦死个人。但邬临寒,从小时候就可以看得出他忍耐力惊人了。他仍然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饭,看得出这两年也接受着良好的教养。
早上七点,邬临寒叔叔派人准时来接他。
邬临寒换上校服带上书包出了门,不过他依然拒绝了黑色的轿车,选择自己走路。
帝国小学没有什么特别,但徐简发现,邬临寒被人刻意忽视,似乎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
邬临寒的位置是在第一排,他一个人坐。美术课的时候后面的小朋友没有带水彩笔,着急的哭起来。邬临寒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水彩笔给他,但那个小朋友并不敢接,宁愿被老师点名站到教室外面去;
上课古地球文课的时候老师提了一个问题,全班只有邬临寒一个人举手,但老师像是没看到他,点了几个同学起来回答。
“看来大家都不知道正确的答案呢,现在老师来讲解一下……”
邬临寒至始至终都端正地举着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默默地放下手。
徐简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里的滋味真不好受。
下课后同学们去外面玩儿,邬临寒自己坐在位置上做作业。
“你啊,不出去玩吗?”徐简在他的课桌前蹲下。
小学生的课桌都很矮小,徐简蹲在前面,遮蔽了大多的光,在练习册上投下Yin影。
邬临寒换了个角度,依然无所察觉的模样。
被刻意忽视的徐简感觉很不好受,但他是成年人,懂得自我调节,于是翻开一本数学练习册试图看看星际时代的小学生题目。
“2块钱一瓶啤酒,4个瓶盖换1瓶,2个空瓶换1瓶,问10块钱可以喝几瓶……”
徐简挠了挠耳朵,算了十多分钟,写了个9在上面。然后他又往后面翻了几道题,只觉得这些题越来越变态。把数学练习册放回去,又拿了一本外星语来看。
一天下来邬临寒自己学习,徐简自娱自乐,倒也过去了。只是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的时候,徐简看到他之前做的那道数学题被打了个大大的红叉。老师在黑板上敲黑板:“这道题我们幼稚园大班就讲过了,这是古地球时代的题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么简单的题现在都有人要算错……”
徐简:“……”
不过是他错觉吗?他怎么觉得刚刚邬临寒好像笑了一下?但等他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邬临寒还是那张麻木脸。
有一点令徐简好受的是,学校里没有人再敢欺负邬临寒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四岁时那件事的影响,人们对他有明显的畏惧。
这天放学回家,路上有一几个高个子孩子在围着一个小个子打。
“听说你还想用‘召唤兽来对付我们?呵,真是笑死人了!现在我们揍你了,你的召唤兽呢?哈哈哈!可怜虫,这种小广告也会相信!呸!”
大孩子们打的很狠,小个子快被打的没声音了。
听到召唤兽三个字,徐简的眼皮跳了一下。
不会吧……
徐简猜测过,邬临寒六岁这个阶段同样有令他难以忘怀的事情发生,否则邬临寒不会执着地留在这里。
但他万万不敢猜,邬临寒的童年会与自己有关。
他现在仔细回想了一下,邬临寒六岁那年,自己出狱七年,似乎正好,干起了召唤兽的营生。
……他只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邬临寒背着书包走过去,稚嫩的声音开口喊了声:“喂。”
那些高个子孩子回头看见他,愣了几秒,随后,全都迅速地跑开了。
“呜呜呜……”小个子趴在地上可怜的哭着,邬临寒递过去一块手帕,对方刚要伸手接,抬头看到他的脸,顿时吓得赶紧爬起来离开。
那逃跑时的惊恐慌乱,比方才被欺负是还要更胜。
这是一个夏日夕阳的傍晚,河边柳树成茵,蝉声疯嚷。
邬临寒在原地站了片刻,漆黑的大眼睛里有些许受伤和疑惑。徐简正觉得哪里不对,一回头,看到一个比他还要高半截的虚白影子站在他旁边。
是十七岁的邬临寒。
“!”徐简睁大了眼睛,“你这家伙!”
十七岁的邬临寒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过去,站在六岁的邬临寒旁边,融入了进去。
徐简很气愤,但他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去小邬临寒的身体里把大邬临寒强行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