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面前。
裴泽突发奇想,先问了一句:“你知道奚路为什么来不了了吗?”
他的语气太过正常,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疑问。
萧栩循声仰起脸,他已经十多天没和奚路碰过面,那天离开108包厢后,他也忍不住给奚路去了一个电话,可惜结果和旁人并无不同。
他的担忧无济于事,只好摇摇头,认真地回答裴泽的问题:“我不知道。”
裴泽轻轻地扬眉,略微移动脚步,将人卡在外部视线盲点。他压着嗓子说了句话,喉音又低又沉,瞬时叫萧栩面上的血色抽离双颊。
“之前游戏里我说的话,你相信了,对不对?”
几十秒前他们还在谈着无故失踪的奚路,萧栩半蹙眉毛,脸色一半红一半白。几十秒后,奚路的踪迹被他忘得一干二净,脑袋里一时半刻只剩下裴泽说的第二句话。
萧栩不明白裴泽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话,这不该是他能够听见的秘辛。惊惧裹挟着疑虑一同席卷而来,萧栩不自然地低下头,今天的裴泽和此前他所见过的裴泽差距甚远,含笑的面容和第二回 见面在山庄的楼梯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神情重叠在一起。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萧栩木着一张脸,抖抖索索地贴在墙壁上,攥着门锁的右手缓缓下滑,他甚至发现自己的另一只手抑制不住地颤了起来。
裴泽笑得一脸阳光,高大俊美的男人握住他震颤的左手,眼神专注地垂下来,“别紧张,小栩,我既不会用偶尔的甜头捆住你,又不会用同事领导的身份去压你,我们是平等的。”
他压根不敢喘气,萧栩的左手抖得愈发厉害,他听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赤|裸裸地拆穿他所有的怯懦。
天花板和墙壁夹角的壁灯闪着莹莹的光,萧栩试图去粉饰太平,嗫嚅着开口,“对不起……我困了,裴先生,我想先回去休息……”
“不对,”裴泽一听就笑了,“说什么对不起?”
萧栩几乎要哭了,眼眶shi润,溢出了一小块儿因紧张而淌出的生理泪水。
“你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裴泽屈起指节,温温柔柔地抹掉他眼尾透明的ye体,“我们来交换一个秘密吧。”
萧栩十分无助,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交换什么秘密?”
裴泽敏锐地捕捉到隐于暗处的身形,不是陆岸,陆岸已经走了。是谁呢……大约是心怀鬼胎的人吧。
他顺势迫近萧栩身前,让躲藏在后的人误会为一个暧昧的氛围。裴泽贴在萧栩耳边,克制着嘴唇与耳廓间合宜的距离,远远看去像是含住了身下人的耳垂。
裴泽轻声说:“没有什么,就把我们在之前游戏里说的事情展开来说一说。你告诉我,你采访的人是谁。我再告诉你,我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萧栩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裴泽仿佛先知般礼貌地扶住他的腰,无意提醒道,“辞职了是好事,在那家从上烂到下的公司里,连做一个真实的记者的机会都不给你。所以你才离开了一线,对着文字稿件蹉跎……是吧。”
距离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齐曼容本人,还差一个月就满了整整三年。
如果说萧栩的人生里有过什么秘密,恐怕只有三个。第一个是十四岁时惶惶恐恐发现性向,成为他在父母面前隐藏了六年的秘密,直到大三的暑假才被迫揭开。
第二个是对奚路的感情,这个秘密连他自己都是很久很久以后才慢慢察觉,但在奚路眼前,或许根本算不上隐秘,是一个公开的笑话。
最后一个……
不知是莹白的灯光晃了眼,还是裴泽的神情太过云淡风轻,握在他掌心的五指渐渐止住了痉挛,依旧在发抖的转而换成了萧栩的喉咙。
人会在不断碰壁中学会沉默,萧栩历经过职位调整,在工作单位愈发谨小慎微,谦卑的好品格在沉默中调转天平,改换为自卑二字。
他每说一个字,细小的喉结都在上下颤动。
“你先告诉我,你说的是真的吗?”
裴泽低低地笑了一声,很随意地答了几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二零一七年一月八日,你大约在九点五十左右抵达方家,花匠佣人都在外面候着,整栋宅子里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姨在端茶泡水。那个妈子左边眉毛中间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个头不高,大概在一米五五左右。”
萧栩快要喘不过来气了,褪去血色的脸颊重新染上艳红,连嘴唇都在哆嗦。
裴泽万分体贴地替他拢了拢鬓发,顿了一息,慢悠悠地说道,“至于我说的,半真半假吧。”
“你怎么会,”萧栩攥紧了十指,喃喃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裴泽竖起食指:“你看,多不公平的交易。你拿一个我已经知道了的秘密和我交换,我可亏大了。不然,你再告诉我一件事吧。”
萧栩脑袋根本反应不过来,跟着他的节奏困惑道:“什么?”
裴泽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