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了一根梅花状的木簪。适应了羽啻宫的花红柳绿,这一道道的白,看得他着实瘆人得很。
不过倒有一人,和这白倒是相得益彰。
他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高台之上,席位在宫主右侧的寂宁。
他倒是气定神闲,轻抿茶盏,似乎自己是被请来喝茶一般若无其事,也不和其他人一般心焦谢随晔何时来。
果真是寒山所生,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冷傲。
“咚——咚——咚——”
三鸣钟声之后,殿内喧嚣戛然而止。
“迎茗囿宫宫主,重日神君。”
继而,谢随晔披着晨光,从殿外款款踱步而来。
肤如白玉,身上丹红色的牡丹长袍妖冶夺目,金丝银线勾勒出衣袍瑰丽的图腾,雍容华贵。青丝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如绸缎般披泻而下。头戴Jing致金冠,上面的花纹雕镂得极其繁复。柳叶眉下,一双勾深褐色瑰丽桃花眼勾魂摄魄,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丹唇微抿,似笑非笑。
美艳不可方物。
顾宴祈更是惊得下巴都差点掉玉石案台上。
他记得那日在百花宴上,第一次见到谢随晔也是一袭红衣,不过远没有这般妖冶绮丽。眼睛里还有着少年的一份无邪与赤诚,还有初来乍到无所适从的那份惴惴不安。他当时就注意到了他的容颜,桃花眼极其勾人,若是女子,怕是会魅惑三界。
但他未曾料到,装扮一番,竟会是如此摄人心魄。
思绪停留了片刻,目光却扫过台上的寂宁。
然而他没有想到,寂宁右手紧紧地攥住茶盏,似乎要把那茶盏捏碎。眉头紧锁,紧紧地咬住下唇,整个人似乎竭力在忍耐什么东西。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亦或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谢随晔并未发觉寂宁的反常,径直走了上去,朝他缓缓伸出一只手。
那双极其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一眨:“师父,别来无恙啊。”
寂宁见他这副模样,摇摇欲坠地站了起来,像是有几分体力虚弱。
谢随晔的笑容也慢慢黯淡下去,可话语中却步步紧逼:“当着众神官的面,师父连这点薄面都不打算给我吗?”还扬了扬伸在半空中的手。
“随晔无亲无故,您便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长辈,这继任大典,须劳驾您了。”见寂宁半天没有反应,索性一把伸过手去抓住了寂宁的手腕。
这一抓,寂宁生痛,猛然从恍惚中醒来,被逼着抬头看向了谢随晔的脸。
“寂宁,你如果这点情面都不顾,一定让我在他们面前难堪的话,我也不会给你台阶下。”谢随晔伏在寂宁耳边幽幽/道,看似随意,实则危险至极。
“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谢随晔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嘴唇,动作轻如鸿毛微不可察,“吻你?”
寂宁一惊,立马后退了两步。
“师父,您今天是怎么了?”谢随晔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台下的仙官们也察觉到了寂宁上神今日的反常。
“本君无事,”寂宁只得将手搭上他的手,“大典开始吧。”
·
茗囿宫外,扶桑树下,静谧无声。
宫墙外,扶桑花落了一地,似是薄薄的一层银霜。
寂宁正拂袖离去之际,无丝毫防备,猛然被人生生拽到一旁树后,当即抽出三根银针,想给那人致命一击。然而看见那一抹红时,却徒然返手。
“寂宁,这几十年来,可忆起过我?”
☆、情陷
谢随晔抬眸,眼中似乎揉进了漫天的星光,灼灼发亮。
寂宁盯着他出神的片刻,谢随晔毫不费力地掰开他的手,手中银针毕现,“哟,我忘了,师父用针,可是十分厉害呢,怎么收手了呢?下不去手?”并钳制住了寂宁的手。
“放开我。”寂宁冷冷地直视他的双眼。
“嘻嘻,师父,几十年不见,你给我的见面礼,就是让我在诸位神官面前下不来台?”
寂宁道:“重日神君,你我二人早就无半分关系,我如今并非你师父,请自重。”
谢随晔听闻,却似乎发了狂般,如暴风之势将寂宁逼至石壁上。石壁冰凉硌人,加上谢随晔逼人的力气极大,寂宁往后生生一撞,自然是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谢随晔,你干什么?放开!”寂宁只剩一双凤眼凌厉,并朝谢随晔怒吼道。
谢随晔邪邪一笑,将寂宁的双手死死地抵在上头,脸缓缓凑了过去:“就不放。你能奈我何?”语调轻声微扬,气息灼热,让寂宁无处可逃。
说完手指还轻轻抵上寂宁的唇,一个他在寂静深夜无数次想流连的地方,终于如愿以偿。寂宁唇瓣极薄,又微微冰凉,人界常道,唇瓣薄极,这种人是极为薄情之人,万不得托付终身,可他谢随晔偏偏是异类,偏要栽在这种人手中。
无药可救。无药可解。
“不要让我恨你。”寂宁全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