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演右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表情Yin鸷地盯着严无矜,一拳砸在岸上。
严无矜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抬了抬眼皮,道:“如今之计,便是回去休养生息,此为上策。”
“不可能!”江演直接拒绝道,“我等了这么多年,况且,江昀不会再给我生路了,我与他之间,不死不休。”
严无矜端起手杯的茶喝了起来,冷静分析道:“如今我们手下不足三万,而且抛开江昀不提,林越也是带着十万大军的,你觉得你是他们的对手么?”
“可我不甘心呐!”江演压抑着低吼道 “怎么会到如今这番田地!明明都计划好了。”
严无矜勾了勾唇:“可你没料到林越与江昀的关系,没料到那个神秘的南疆会出手,你也没料到李延会失手。”
严无矜这话把江演心头的怒火再次勾起:“是!我是没料到,可你严无矜又能好到哪去!不照样被蔺衍打得四处乱窜么?”
“是啊。”严无矜面色一沉,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倏尔起身,“我还是那句话,如今之计只能退回去,你好好想想吧。”
严无矜走了出去,江演一把推开手边的东西,大发雷霆,为什么会这样!由于动作之大牵扯到伤口,绷带瞬间被血水给染红一片
发泄一阵后,江演颓然坐在椅子上,背靠椅身,一手搭在额头上,眉宇间的戾气久久未曾散去。
外面拔营的声音此次响起,耳畔隐隐传来士兵们劫里逃生的喜悦话语。
江演陡然睁开眼,坐直身子,手紧紧攥着扶手,不能就这么走了!最起码也得让江昀不好过!
县衙内,江昀正枕在林越的腿上,懒洋洋地在树荫下乘凉,手中正捧着一本书。
“探子来报,江演此时正躲在利束山中,王叔已经暗中带人前去捉拿了。”江昀放下手中的书,抬眸看着林越。
林越低下头对上他的视线:“嗯?我还说跟王叔一起去呢。”
“王叔?”江昀愣了一下,笑了笑,“你这喊的真顺口。”
“这不得先提前适应一下。”林越跟着笑起来。
“江演已经穷途末路,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放虎归山,估计又得头疼一阵子。”林越话锋一转,“不如我带人去帮帮王叔?”
江昀睨了他一眼:“不必,萧门主也去了,你就留下陪朕吧。”
“那现在侍寝么?”林越挑了挑眉,低下头在他眉间轻轻一啄,“莫要辜负大好时光。”
江昀收回目光,头朝里转去,不自在道:“晚上再说。”
林越捏了捏江昀泛红的耳廓,轻笑一阵。
严无矜因为败给蔺衍心里本就堵得慌,此次莲花宫折进去不少弟兄,里面有很多都是与他出生入死的。江演心里不痛快,他又何尝痛快?可事情摆在面前,硬拼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严无矜在外面徘徊许久,任凉风把心中的不快悉数吹了去,正想回营同江演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往哪走才更安全。
“宫主。”严无矜刚转过身就听见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传来。
一看是莲花宫教众,严无矜问:“何事?”
“江演,跑了。”教众看了眼严无矜,颇为纠结。
严无矜怔住了,随即大笑起来:“好,好啊,真是太好了!”
教众只觉周身温度忽然降了许多,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通知下去,莲花宫教众,随我走!”严无矜收敛笑容,严肃道,“他江演既然想死,那我便成全他!”
教众连连应道,起身回去通知人。
严无矜站在高台上看着整齐站着的莲花宫教众,手臂一挥:“弟兄们,即刻随我走!”
江演手下的一个副将见状急急忙忙赶来:“严宫主这是做什么?”
严无矜的衣袂被风吹起,脸上带着狠厉之色:“陈副将,咱们就此别过吧。”
陈副将一听,心里暗道不妙,这严无矜是要走了,立马拦住去路,讨好道:“严宫主若是要走还是先和主上说一声吧,毕竟主上对严宫主历来看重,严宫主如今说走就走,主上怕是要伤心了。”
严无矜剑锋直指陈副将,冷漠道:“让开。”
“严宫主。”陈副将表情微滞。
“我再说一遍,让开!”严无矜再次说道。
台下的莲花宫教众齐齐拔剑对准陈副将,一旁的士兵们也高举兵器,双方对峙,一股肃杀之气逐渐飘散在空中。
陈副将额间不断有细汗冒出,斟酌了几下,步子一挪往旁边走了走。
严无矜冷哼一声,收回剑,抬脚走了下去。
伴随着严无矜的离开,军中的人数骤减。
陈副将坐在石头上苦恼不已,主上这到底是去哪里了?
林越与江昀在城中四处逛着,街道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之前逃窜在外的百姓也陆续回来了。
心大的已经开始出来摆摊,大多数则窝在家里哪都不敢去。
林越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