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曾云被看得毛了,他觉得回来找江海河估计是个错误了,他怎么可能帮他。但是他实在找不到别人,只有小河和程阳关系最好,除了小河能说服程阳,别人再没有能帮他了……他一时更无措了,开口要怎么说,如果小河只是看热闹,或是再添把火,他以后不知道多少年都要在噩梦里过了。如果搏一搏小河的同情心,说一说当年自己对他的情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惴惴难安。
他看陈曾云表情犹如丧家之犬,恍惚又怯懦,他问陈曾云:“如果程阳不找你,你也压根不会来找,对不对?”
“不是的,我当年确实很混蛋,拿了你的钱,但是我没想过要害谁。”
“红口白牙、信口雌黄,现在还是这样?嗯?”
小河不紧不慢吊着他,把陈曾云搞得一会怕得不行,一会儿气得不行,还不敢回嘴。
后来江海河实在不想和他再耗口舌了,就撂了一句:“那钱我给程阳父母了,三天之内,你要去人家里赔礼道歉,看不到你人,态度不够诚恳或者再瞎说别的刺激人家父母,就等着程阳从疗养院出来接着找你吧!”
小河到底还是帮了他,陈曾云石头落地,连连应承,表示一定做到,只差没有磕头谢恩。
走了以后,小河二话没说又把电话打回疗养院,直接找程阳。
程阳这边刚“喂”了一声。
江海河那边劈头盖脸骂了起来:“你能耐大了,瞒天过海?装神弄鬼?疗养院怎么没发个装疯的博士学位给你?你想一辈子都不出来,躲在那儿了是吧……”
程阳那边沉默不语,小河骂了半天,那边没有回应,后来护士接了电话,说他把电话早撂一边了,根本没听。江海河一听更炸了!
后来江海河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得这么单纯,陈曾云傻了吧唧还认为程阳对他念念不忘,才一直跟踪sao扰。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程阳的疯可能一直都是装的,之前可能Jing神紧张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快自己就调整过来了。他在疗养院一直呆着,就给人自己就是Jing神病的假象,他恐吓sao扰陈曾云,无非就是让他对当年的错一直遭受心灵的审判,但他从来没告诉过江海河自己早就意识清醒了,父母也没说过,他除了让陈曾云不好过,还想怎样呢?
小河一直以为自己挺了解程阳的,现在他有点吃不准了。当年的打击太大,让他从此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吗?
向远再也不同意小河一个人再去看程阳了,周末硬是和他一起开了车去临市疗养院。那是个山的背面,一大片树林后面一个很有年头的医院,大部分都是Jing神有问题,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在这儿长住。已经临近新年,疗养院门口也挂上了红灯笼,贴了新对联,病人很少,应该是一部分都被接回去过年了,程阳还没回去。
向远第一次见到程阳的时候,他正在帮护士剪窗花,常年不出门,皮肤有种病态的白,个子没有小河高,带个黑框眼镜,但是能看出来五官清秀,他看见小河来了,抬眼笑了,眼睛弯了起来……
往常小河来都要给他带很多吃的、穿的,这次什么也没带。主要上周才见过,但是这剧情眼看往悬疑发展了,小河来就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带程阳回了病房,现在里面他一个人住。
小河Yin着脸没吭声,向远主动和他介绍自己:“你好,程阳,我是小河的好朋友,我叫向远!”
程阳看着他,没表情,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没回应,向远心里都纳闷了,嘴里嘟囔了一句:“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小河看着他,对向远说,你出去等我一会儿,我和他聊聊。向远不同意,说:“我来和他说!”
小河有点急:“我的朋友,我自己处理行不行。”
向远还要说什么,小河把他推出了门,程阳就一直看着他们,眼睛无神,但是视线跟着他们走。
小河坐定:“陈曾云来找我了,你干的吧!”
程阳起身翻箱倒柜,好像没听到,他找到一罐糖,开心地递给小河:“吃点?”
“他说你这几年找过他好几次了,你其实意识早就清醒了对不对?”
还是没回应,他自己剥开糖纸吃了一颗。
小河有点真是气着了……他以为尽心尽力照顾他这几年,程阳好歹要念点儿旧情,不能对他隐瞒太多,没想到他是个闷嘴葫芦,什么也不准备告诉你……
小河换了个口气:“程阳,咱俩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你瞒我有意思吗”
他看还是没回应,他接着自说自话,不管你听不听懂:“你清醒了,可以恨,可以骂,可以报复……大家都能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你把所有的恨又重新寄托到他身上,这么几年时间都耗费他一个人身上,你自己一点都不想回归正常生活了,是吗?”
程阳慢悠悠地看了眼小河,也浮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嘴里的糖吐了:“苦的!”
“我知道你听得明白,别再装了,赶紧跟我说实话!”
程阳又开始剥了另一颗糖,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