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有那么过分,”他道,“你去哪里都可以,这个我管不着,今天只是巧合而已,何必像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傅知玉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知道修这个大部分都是你出的力,你来盯着,是应该的。”
他也很清楚,确实是谢恪做到这一切的。
谢恪听到他这么说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觉得他这段时间忙上忙下,付出这些,也算有个结果。
“等这条河通了,你就不用再担心了,”谢恪低声对他道,“你挂念的那件事,真的不会再发生了。”
傅知玉看了他一眼,正巧撞见他眼神里的讨好与小心翼翼。
他想着谢恪大约知道自己修这条运河的初衷是什么,毕竟他是为数不多知道的几个人。
“等河打通的那一天,你能来看吗?”谢恪鼓起勇气又问他,“……也不算我白忙活。”
他提心吊胆地等着傅知玉的回复,便紧盯着他看。
傅知玉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道:“好啊。”
他想见证这一切,谢恪在不在都没有关系。
两人再没有聊下去,错身走过,只是席丹王砸了砸嘴,没品出什么味道来。
“你看看哟,”他看着谢恪的背影,又和傅知玉感慨道,“也就在你面前他会这样。”
傅知玉没有应答。
席丹王看他明显不想说话,于是便非常识趣地闭嘴了。
但是傅知玉明显感受到了他探究的目光,越来越强烈,时间一长,他也受不了,道:“别看了,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都不好奇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了,我真的想问,你们现在这样耗着,到底想求什么结果呢?”席丹王问他,“你看,谢恪也不成亲,你也不成亲,你们两个其实也看不上别人,就这样凑合凑合算了,何必再折腾呢。”
“谁说一个人就必须要成亲的呢?我一个人挺好的,”傅知玉反驳道,“再说了,凡事并不是都为了求一个结果,大多数时候,相互已经说不清楚了,那便这样吧。”
就拿自家娘亲来说,其实林岩的心思,他时间一长都知道了。
娘亲应该也知道吧,林岩天天一点小事就往府里跑,偶尔遇见娘亲,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说话都结巴了,傻子也该看出来了。
傅知玉不管,他完全就看娘亲的选择,娘亲虽然占了个太妃的名头,但是清元帝都死了多少年了,若是娘亲真的想,多的是方法可以Cao作,问题就是,娘亲不想。
她对于这种关系已经十分倦怠,对于林岩的示好,她也不过感受到疲惫且麻烦而已。
元挽云这种心情和傅知玉的十分相像,这种心情无法和别人解释,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河道通的那天,傅知玉如约定去看,也遇见了谢恪。
但是他总感觉谢恪比之前看着憔悴许多,上一次见的时候他灰头土脸的时候还没有看出来,今天穿上了正式的衣服,眉眼之间的疲倦都遮掩不住。
他还主动和傅知玉解释:“开河道的时候事情太多,忙了几天没睡了。”
但是他那个样子,不像是没休息好的。
傅知玉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两鬓都已经有了白头发,他们两个站地并不近,但是他还是看得清楚。
谢恪这个年纪,长白头发不算什么,朝廷重臣多的是少白头,压力大又忙,但是谢恪不是一般人。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按理来说,这个世界不会让他老的。
傅知玉这个异常数据在这几年都没有发生丝毫变化,连娘亲和元家那些吃他药丸的人都没有变化,谢恪却变了。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傅知玉低垂着眼睛,之后又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这年夏天,果然下了大雨,但是修好的堤坝以及运河发挥了大作用,那场灾难性的洪水没有发生,但是因为大雨,还是有几个低洼区的村子遭了灾,也有受灾的粮食,但是朝廷赈灾有力,救济金和救济粮很快就到了,最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
傅知玉的噩梦不再发生,自那之后,他心里像是被打通了一样,觉得畅然许多。
时间又过了五年,邓家的船终于造好了。
下水的时候傅知玉也去了,他这回又看见邓静河了,他晒黑了不少,依旧盯着傅知玉看了许久,但这回,他上来搭话了。
“谢谢你,”他道,“明年,我打算带着商队出海了。这船做的真好,之前的事情,对不起,现在想想,那个时候我确实太狭隘了,害人害己,Yin谋诡计拿来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出海便是要离开这片大陆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风险极大,就算是傅知玉都不知道这片大陆之外还有什么,原书只在最后写了一句,说是派出去的舰队有了音信,大陆之外还有别的大陆,往后的路途还有更远,这是一句留白式的写法,没想到如今还真的有人去试试。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