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董让内心的恐惧随着徐烁平淡的反应被无限放大,现在在他面前站着的是个拿着武器的疯子,没人知道他会将武器落在哪块皮肤上。
徐烁刻意放慢自己的行为,刻意将这段恐惧时间拉长,再拉长。
他就是要让董让知道这是种什么滋味,好好尝尝这种滋味,就像他在没找出谁是放了钉子的始作俑那三个晚上一样,那种后怕带来的情绪紧绷,那种自责,他要全部混成恐惧让董让尝尝。
动谁都不该动宋之楠,所有人都要清楚这一点。
就像全世界人都要知道神明是不可亵渎的,特别是当祂的信奉者就在眼前。
徐烁眼看自己将董让的情绪逼到一个临界点,下一个动作便是攥着木条从自己裸露的脚踝上划过,皮rou被刺穿的声音,鲜红的血珠凝了会儿,又逃不开地心引力地滚落。
伤口深且长,自己划破自己比意外受伤或是别人划要多几倍的力气,徐烁划完却只像个做手工的小孩,刀子在手里,破的不过是张浅肤色的A4纸,多脆啊。
感觉没用力气,血就在流,或许人比纸脆。
董让见到了血却没感到痛意,愣怔半响才反应过来徐烁伤的是自己。
徐烁拿钉子划拉了自己但没划拉他!
可……这比钉子直接划在自己身上更恐怖,因为有一件事是毋庸置疑的——徐烁不会放过他,绝对不会放过他。
徐烁盯着面前逐渐发抖的董让,将沾了血迹的木条扔进废堆里。
董让被这目光注视得毛骨悚然,眼神开始飘忽地瞥徐烁身旁,逃!必须得逃!
他保证自己以后再也不动宋之楠一根头发!今天必须得跑出去!离开徐烁!以后看见了也躲得远远的!
是他糊涂了!这种疯子一开始就不该招惹!
但这显然已是不可能,徐烁从他神情中看出意图,先一步将人踢倒在地,笨重的身子因僵硬而动弹不得。
“不流血,怎么可能让你流血。”徐烁念念有词,拳头挥了下去,避开脸一拳比一拳狠,全是不伤及性命但又会痛的地方。
“流血只是看着吓人,不痛。”他继续说,“不痛怎么让你长记性?”
董让每挨一拳都会强咬住牙槽,浑身反骨让他永远也不会在徐烁面前因疼痛而呻/yin嚎叫,即使他已被恐惧淹没,即使他不得不承认在这样的徐烁面前他的确是弱小的。
直到挥拳的力气耗尽徐烁才放过董让,此时的他已因疼痛蜷缩在地。
徐烁见他一动不动轻轻踢了一脚,“死了?”
董让像是呸了一声,半响后才嗫嚅出一句话,“咱俩以后两清。”
徐烁神色依旧地沉默半响,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跨出一步后又回身,站在他面前,指腹从自己脚踝处的伤口上抹过,血迹被晕开在皮rou上。
“希望你说的两清是真的两清,别想着再报复。”徐烁沉声道,指了指自己脚踝,“还有,如果你敢闹到老师那儿,那这伤不是你划的也必须是你划的。”
董让还以为他特意转身为了什么,原来就是这,辨不出讥讽与否地笑了,“徐烁,我发现你对自个儿是真狠,特别是在宋之楠的事上。”
徐烁没作声,最后扫他一眼后离开。
第十四章
回到梅一时正好是晚餐时间,徐烁扯了几张纸去水池处理脚踝上的伤口,血迹已经干成一块块,红油漆似的贴在皮肤上,隐隐约约地掩盖在校裤下,走动时随时有暴露于空气中的风险,更不要说坐在椅子上,裤腿崩得直直的,更是一览无余。
徐烁正想着用个什么法子掩饰一下,这伤最好不要让宋之楠见着。
四周看了眼,摸摸裤兜又摸摸校服口袋,没什么东西能遮这么长条血口子,正想着要不回教室再想办法,身后传来影绰的脚步声。
估计自己挡住水池了,别人没法用。
徐烁将沾了血渍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朝一旁挪了几步。
人形的Yin影投射在微带水光的白色大理石上一动不动,亮白上印有来来往往的乌黑脚印。
徐烁感到奇怪,怎么自己都让位了还一直站旁边?
要用就用啊,这不是没挡着了吗?
徐烁专注于自己的脚踝,又朝旁边一挪:“你——”
“怎么弄的?”
……
宋之楠!
徐烁听到声音魂差点没给吓出来,再一转身声音和面容全对上号了,凑成个完整的宋之楠。
“你怎么……你没吃饭啊?”徐烁下意识挡了一手,然而这种讳饰显然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宋之楠了解徐烁就像了解自己,眨眨眼就能猜出来你十个字里哪几个字是违心的。
“怎么弄的?”宋之楠问了两遍,拿开他挡在伤口上的手。
徐烁知道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瞒下去了,但也没必要把董让的事说出来,反正已经解决,说了也是徒增烦恼,